《[综英美]灵魂流浪》 作者:古然 文案 有人说,在沉闷的斯巴达国,花言巧语就可以哄骗一个女人的心。 于是沃尔图里金发长老在公主耳边低声告白:“无数的生命在这世界上诞生,也在这世界上死去,在时间这条不会复返的长河里,没有什么是不会改变的,唯有我对你的真心才能媲美永恒。” 斯巴达公主×沃尔图里金发长老 微博@快乐小咸鱼古然 内容标签: 英美衍生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西方罗曼 搜索关键字:主角:三千岁老妖精和他的小媳妇 ┃ 配角:连载文:《[综英美]巴黎糖果店》 ┃ 其它: 第1章 01: 公元1461年初,文艺复兴中期,欧洲狼人泛滥,以意大利为最。 身为沃尔图里三大长老之一的凯厄斯·沃尔图里,带领着亲卫队剿灭意大利所有狼人。 公元1462年末,整个欧洲的狼人近乎绝迹。 沃尔图里的名声因为凯厄斯的恐怖行径而大肆传播,无数的吸血鬼选择了臣服于沃尔图里,他们私下里称凯厄斯·沃尔图里,那个不近人情的长老为杀戮之王。 02: 那是十二月,大雪覆盖了欧洲的每一个角落。 那位被外界传为杀戮之王的长老凯厄斯·沃尔图里在途径罗马郊外的树林时停住了脚步。 一位少女身披红色斗篷,在无暇的雪地里格外扎眼,黑色的长发从帽兜里落了下来,将她的皮肤趁得更加白皙。 虽然隔得远,但吸血鬼超乎常人的视力还是让凯厄斯看清了她。 墨发绿眸,白色长裙,毫不逊色于宙斯之女海伦的貌美,如同两千多年前一样拥有着震慑人心魄的能力。 03: 月光将她笼罩,凯厄斯在她充斥着疑惑与疏离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沾染了血迹的脸颊。 颠沛流离两千多年后的再次相见,他们之间的第一句对话竟然是少女带着防备的提问: “你是谁?” 宛若和风般优雅的拉丁语从她嘴里说出来却那么不近人情,凯厄斯眉头微蹙,猩红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她,“赫耳弥奥涅,我真希望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他的声音很好听,拉丁语在他的口中宛若是空旷雪夜里拉起的奥维尔琴曲,可少女却在他的注视下退后了两步。 “抱歉先生,也许是您在开玩笑吧,我叫艾格妮丝,不是你说的什么赫耳弥奥涅。” 她的不认识并不像是装出来的样子,但凯厄斯并不打算听她的解释,而是步步紧逼,将她轻轻松松的抵在了一棵树的树干上。 他猩红的双眸宛若地狱里燃烧的烈火,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炽热情感将她淹没。 他冰冷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长及肩部的淡金色发丝从帽兜里滑落,语气偏执而不容许她否认:“我的赫尔弥奥涅,不要离开我,不要触怒我,留在我身边,我会是你最好的避风港。” 04: 树枝上的积雪零星的坠落,在凯厄斯的发丝间隐匿了踪迹,艾格妮丝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却在凯厄斯超出常人数千倍的力量压制下被限制了行动。 他尖利的獠牙抵在她光洁的脖颈,细腻的皮肤吹弹可破,血液的香气透过那一层薄薄的皮肤致命般的诱惑着他。 当他埋首在她的颈肩,咬破她皮肤的那一刹那,血液流入他的口腔,温热而香甜,就像是那两千年的等待,在血液入口的那一瞬间都化作了尘埃。 在昏迷之前,艾格妮丝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这个男人揉碎在夜风里的眷恋: “我的赫尔弥奥涅,不要离开我。” 05: 人类被转化成吸血鬼的过程是极其痛苦的,全身骨骼近乎断裂重组,大脑神经破碎重聚,无数个记忆碎片划过她的眼前又被血液冲走,逐渐灵敏的嗅觉让她对血液的渴求宛若烈火烧喉。 晚风送来那个男人身上肃杀的血腥味,她焦灼而躁郁。 比起对血液的渴望更让她苦恼的是明明没有海洋,她却陷落幻境宛若触及海风。 海风吹来的是葡萄酒的醉人香气。 就像是破碎的记忆里,一位金发青年带着葡萄酒和橄榄油跨越海洋引领着军队踏上了伯罗奔尼撒半岛的土地。 第2章 06: 意大利沃尔泰拉华贵的四柱床上,躺着让凯厄斯魂牵梦绕的美人。 清醒与混乱,死亡与新生,一切的矛盾交织在一起造就了一个崭新的艾格妮丝。 她的皮肤白皙若冰霜却并不坚硬如大理石,她的眼眸青绿如森林不见一丝血红,她的心跳平缓如平常,而他的却如同化石般死寂。 在她睁开双眼的那一秒,凯厄斯就握紧了双拳。 毫无疑问的,艾格妮丝转化失败。 他附身在她的耳畔叹息:“我的赫尔弥奥涅,宙斯到底是有多么的偏爱你,连你的灵魂不能被世俗的**所禁锢。” 07: 艾格妮丝不理解凯厄斯的执着,在张开双眼后她看着撑在自己身体上方的俊美男人:“你到底为什么要把我留下来?” 他的拉丁语浪漫而深情:“因为我爱你。” “爱我?”艾格妮丝的手拽了拽床单,仿佛那样的温暖能给她多少底气似的,“你爱的到底是我还是赫尔弥奥涅?” “你就是赫尔弥奥涅。” 凯厄斯的双眸紧盯着她的,迷茫并不能在他蒙了一层薄雾薄膜的眼眸里显现,他一向强硬,所坚持的没有人能够做出反驳,冷冰冰的语调一如千年不化的冰雪:“我的赫尔弥奥涅,我会认错世界上的任何人,却唯独不会认错你。” 艾格妮丝稍稍退开:“为什么如此肯定?” “我的赫尔弥奥涅,我的心脏在两千年前已经停止了跳动,只有在遇见你的时候,它才会如此炙热而滚烫的灼烧着我的胸膛,”凯厄斯揽着她纤细的腰肢感叹:“为了再次遇见你,我已经等待了两千年。” 08: 如同被转化时那样的疼痛,艾格妮丝抱紧了自己的脑袋,无数的记忆碎片扎进她的大脑却最终四散成没有形态的虚烟。 凯厄斯的话宛若是坠落水面的石子,在水面留下了一圈圈涟漪后消失不见,却又在湖底留下了存在的痕迹。 “给我讲讲她的故事吧,”她这样要求到,“我想知道,关于她,关于我,关于我们。” 09: 回忆总是让人痛苦,再过甜蜜的记忆最后也是以苦涩收尾。 冗长的记忆难以用简洁的言语来概括,凯厄斯蹙着眉头吻了吻艾格妮丝的唇瓣,一触即离,仿佛是安抚,却又不知道是在安抚谁。 他用最平淡的语调讲述着当年:“两千年前的世界还十分落后,可是克里特岛的文明却超前的发达,在波斯人还在用青铜器的时候,克里特岛就已经用起了铁器,所以克里特岛上的米诺斯王朝威慑爱琴海诸国,连来自沙漠的埃及都主动来与克里特结亲。” 冬日的沃尔泰拉让艾格妮丝忍不住发抖,她有些哆嗦着问道:“然后呢?” 凯厄斯的皮肤十分冰冷,他没有办法给艾格妮丝一点温暖,只能扯过一旁的被子将她盖住,“然后,远到而来的埃及公主奈提雅与米诺斯国王昆图斯生下了王朝唯一的正统继承人,也就是我——凯厄斯。” 10: 凯厄斯的封地在菲斯托斯,在他成年之前,他都必须要在那里历练,等待着成年之后回到首都继承王位。 可他却提前接到了米诺斯王的命令,提前回了王城。 斯巴达位于伯罗奔尼撒半岛,与同在一个岛屿的雅典是死对头。 雅典是伯罗奔尼撒半岛上最厉害的国家,而斯巴达虽然小,但是战斗力却强到了一个让人感叹的地步,那里,除了女人,全民皆兵。 可这样的一个恐怖的国度却是凯厄斯将要前往的目的地。 克里特岛的阳光十分充足,明明同样是夏季,在海上相隔不远的斯巴达却没有一点夏日的氛围,严肃的气氛让人感觉仿佛是在凝结着霜雪的冬日。 虽然不是很情愿,但他还是带着葡萄酒和橄榄油跨越海洋踏上了伯罗奔尼撒半岛的土地。 当他经过在阿尔忒弥斯的神庙时,赫尔弥奥涅穿着背后镂空的亚麻长裙在庭院里练习祭祀祈福用的舞蹈。 神庙的官员向他介绍:“凯厄斯殿下,这位是赫尔弥奥涅公主,海伦王后的独生女。” 海伦王后已经去世多年,年轻的时候却也曾挑起了特洛伊之战,那一战,整个地中海都为之动荡。 黑发绿眸在这样的一个国度里足够让人惊艳,凯厄斯扬起了嘴角,“没想到斯巴达公主的貌美比起贵为宙斯之女的海伦王后也毫不逊色。” 斯巴达的子民稀少,却各个接受着残忍的教导长大,王子公主也不例外,从小跟着父亲练习搏斗的赫尔弥奥涅丝毫没有一点扭捏,她的嗓音仿若是这残酷国度里唯一的仙乐:“凯厄斯殿下看上去也不负昆图斯国王的威名。” 第3章 11: “听上去你们似乎一见钟情。” 艾格妮丝绿眸深邃如不见边际的森林,将凯厄斯这头嗜血的野兽围困。 凯厄斯吻了吻她的手腕,冰凉的让她的脉搏都仿佛停止了跳动,他盯着她的双眸说:“没有一位王储可以肆意的选择自己的配偶,连米诺斯王也不可以。” 12: 仿若两千年前,他在斯巴达王城里对斯巴达王主动提起和亲的建议做出反驳。 那时他带着大国王储的傲气和对王命的服从,不容置喙的回绝了斯巴达的话:“没有一位王储可以肆意选择自己的配偶,连米诺斯王也不可以。” 那位长裙翩跹的公主握着弓箭从侧门走了进来,动作是米诺斯女人都没有的霸气,“只有斯巴达的女人能生出真正的战士。” 她的话语就像是利箭擦着他的脸颊射入了他身后的城墙那般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从此铭记心底。 他用手指抹去脸颊上的血痕,少年气的嗓音正在向成熟男人逐渐逼近,王储英气显露无疑:“我会带你回克里特叩见米诺斯王,在我的请求下菲斯托斯宫将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她依旧是冷着一张脸,绝代的面容上不见一丝情绪,仿佛这个恩典并不是她自己求来的,而是他主动腆着脸送上去的那般。 她将谈婚论嫁说的宛如是一场军事交易:“我会带去斯巴达的操练方式,为米诺斯训练一批不逊于斯巴达的战士。” 他抬了抬下巴,双手环胸,“米诺斯不缺强大的战士,但我需要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她红唇微张,仿若谈着一件与自己不相干的事那样潇洒的转身离开:“你会得偿所愿。” 13: 斯巴达王看似统领全国,实则权利受着各处的限制,斯巴达山上的几位长老觊觎着公主赫尔弥奥涅的美色,可怜的斯巴达王不得不低头选择与米诺斯交好,甚至求着他们带走自己的女儿。 懂事的公主为了不让自己操劳的父亲担忧主动的为自己争取到了这个机会,即便米诺斯的天空是她所不知道的颜色,她也义无反顾的踏出了那一步。 凯厄斯为斯巴达带了大量的葡萄酒和橄榄油,带回去的仅仅是一位公主和少量的黄金。 而那少量的黄金就是赫尔弥奥涅全部的陪嫁。 那样势必会让米诺斯王看不起她的身份,但她却毫不在意的挺起了胸膛,“我会为你创造更多的财富,远比那些黄金来的有意义。” 站在回米诺斯的大船甲板上,享受着徐徐海风带来的凉爽,凯厄斯噙着笑意挑起了她的下巴,“比如,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她似乎是对他的话不太赞同的蹙起了眉头,却又很快的舒缓开来,“如果你需要,那自然是其中之一。” 他的唇被海风吹的有点干涩,她主动垫脚吻上他的唇,只轻轻一啄,显然很没有经验。 凯厄斯却被逗笑了,他恶意的咬破她的唇瓣,声音是充斥着占有欲的威胁:“所有人都为你的美貌而痴狂,可我知道,那只属于我,如果有人愿意为了你掀起一场特洛伊之争,那我将会将你囚禁在幽深皇城,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14: 回忆被男人敲门的声音打断,“凯厄斯殿下,阿罗大人在大厅等您,他让您带着那位小姐一起前往。” 那是德米特里,沃尔图里的近卫。 凯厄斯有些不悦的蹙起了眉头,“让他等着,我并没有空与他闲聊。” 德米特里恭恭敬敬的转达:“可阿罗大人说这位人类小姐应该需要一顿温热的膳食,凯厄斯殿下脱离人类世界已久,恐怕忘了人类脆弱的体质。” 丝绒的被子在凯厄斯手里化作了碎片,他并没有多用力,只是情绪使然,艾格妮丝察觉到了他的不满,便拉住了他的胳膊,“我觉得他们说的对,我正好也有些饿了,不如先去吃顿饭?” 凯厄斯一向孤立独行,脾气差差到极致,也不愿意听取别人的意见,德米特里跟了他两千年,只见过他对三个人低下过头颅,也只见他对这三个人言听计从。 一个是他的父亲米诺斯国王昆图斯,一个是他的母亲埃及公主奈提雅,还有一个就是他从欧罗巴带回来的公主赫尔弥奥涅。 15: 城堡阴森,透着难以掩盖的凉意,艾格妮丝跟在凯厄斯的身边参观着这座年代已久的建筑物。 他们脚下的砖石血红,仿佛浸润着无数人的血液,风从石窗里钻了进来,路过她的耳边,像是曾在这里死去的人的灵魂提醒着她远离。 长廊的尽头是一座圆形拱顶的大厅,而那位被唤作阿罗的大人背着手在窗畔等待着他们。 他穿着一件和凯厄斯一样的黑色斗篷,听见他们的脚步声时才转过了头,他的肤色是和凯厄斯一样的苍白,眼珠却像是没有一丝涟漪的血色湖泊,黑色的及肩长发一丝不苟的披在身后,脸上挂着笑容却虚假的让人不寒而栗。 他行了个王室礼:“欢迎来到沃尔图里,公主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 求审核员爸爸放过,这明明是脖子以上啊QAQ 第4章 16: “希望两千年后的红酒没让您失望。” 阿罗总是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情绪,他的话也总是模棱两可,仿佛试探着什么,也仿佛只是无意提起。 “如果可以,我也很想尝尝两千年前的红酒是什么味道的,”艾格妮丝察觉到身边之人的低气压,便简短的结束了对话:“很高兴见到您,阿罗先生。” 阿罗举止优雅,五官完美,皮肤白得近乎透明,看起来如同古希腊雕塑般精致。 这样的精致,不由得让艾格妮丝想起了五年前在地府里见到的一座罪恶古城。 17: 传说中,那座城池是怪物米诺斯为心爱的美人打造的宫殿,但艾格妮丝却觉得,那座古城更像是牢笼。 锁住他,也锁住她。 没有人能够进来,也没有人能够出去。 封闭的古城,囚住了身,也囚住了心。 18: 沃尔泰拉小镇的冬日阳光还算柔和,沃尔图里城堡内虽然阴气森森,大片的玻璃窗却让温热的阳光轻易的吻上了艾格妮丝的眉梢。 凯厄斯站在她身边,阳光使他浑身散发着一种钻石般的光辉,他看着玻璃窗对面的万家屋檐说:“这里是我和阿罗还有马库斯在沃尔泰拉最喜欢的地方。” 艾格妮丝的绿色眸子在阳光里变得淡了些许,仿佛是氤氲着点点日光的幽深绿林,“因为居高临下?” “这是沃尔图里阳光最好的地方,”凯厄斯伸出手,钻石般的光辉在他的指尖跳跃,声音是阳光也消融不了的冰凉,“也是我们最安全的可以展露自己所有弱点的地方,更是我们对生活全部的期盼与向往。” “向往?”艾格妮丝蹙起了细长的眉,“吸血鬼对阳光的向往?” 寒风推着乌云掩盖了他们唯一的阳光,光芒消失,凯厄斯的皮肤又变回了原来的苍白,仿佛刚才艾格妮丝看见的点点暖色都是假象。 “我也曾生活在阳光下,也曾是太阳神庇佑的子民,我也曾经善良温和,也曾经是个合格的王国继承人。” 凯厄斯看着自己冰凉的指尖,眼底是血色也遮不住的落寞。 “没有人生来就在黑暗,没有人生来就邪恶残忍,我们只是被曾经信奉的太阳神抛弃了,我们被迫堕入黑暗,在没有光的日子里被血液与仇恨遮掩了双眼,于是在黑暗里,大厅里这束偶尔存在的光亮,就成了我们的可望不可及。” “世界创造时给予了太多,我们没发现的也还有太多,”云层间漏下的冷光落在了艾格妮丝的唇上,她说:“也许,在我们所不知道地方有适合你们居住的场所。” 凯厄斯眼眶下一圈淡淡的鸦青色让艾格妮丝心软,因为那抹鸦青色宛若暗沉的天空,昭示着一切的不可逆转。 “也许吧,”凯厄斯没有否认。 他在这里坐了一个下午,却再也没能见到太阳。 19: 月亮代替了怠倦在云层后偷懒的太阳,尽职尽责的挥洒着月光。 阿罗从柱子后走了出来,凉透了的月色使他的脸颊看上去更加消瘦,他在阴影里站定,“我亲爱的弟弟,黑暗,也是自由。” 凯厄斯伸出手握住漏下来的光柱,却只打乱了翻飞灰尘的轨迹,他什么也没有得到,却在地上投下了手掌的阴影。 “阿罗,有光就有影,没有光,才是彻底的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我肥来了,鸽子作者在线求宣传 第5章 Chapter 5 20: “我要离开沃尔图里。” 她在一个清晨对他说了这些话。 “我有我要做的事情,沃尔图里只是我短暂的停歇。” “不管我曾经是谁,这辈子,我就只是我,艾格妮丝·塔纳托斯,我不必完成谁的愿望,也不必背起谁的负担。” “我只想做我自己,如果你想找赫尔弥奥涅,那很抱歉,我不是她,给不了你你想要的。” 那日难得的有些太阳,凯厄斯站在昏暗的巷子里,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雪地里。 阿罗站在墙头,动作轻巧的像是夜间无声的鬼魅,“不挽留一下吗?这可不像你。” 雪落在凯厄斯的肩头,在金色的扣子上化开,他叹了口气:“能够再次见到她就是万幸了,这短短的几天也竟让我觉得幸福。” 21: 于是阿罗宣布,任劳任怨工作千载的杀戮之王凯厄斯·沃尔图里可以得到一个长达十年的假期。 凯厄斯挑眉:“你又在抽什么风?” 阿罗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张开了怀抱:“以给我亲爱的弟弟放个假的名义让他出去把我们的斯巴达小公主找回来。” “十年对人类来说很长,对吸血鬼来说却只不过是弹指一挥间,我亲爱的弟弟,我在沃尔图里等你的好消息。” 十年?不,不够。 为了和她再次相遇,他已经在黑暗里等待了千年。 22: 吸血鬼的听力十分灵敏,凯厄斯将雪落在屋檐的声音写成了一首奥尔维琴曲。 指尖在琴弦上拨动,如同记忆在脑海里来回穿梭。 艾格妮丝的话语在他的脑海里盘旋: “背着太阳,就只能看见自己的影子。” 23: 雪下得更大了,艾格妮丝的脚步被迫停止,她在一家旅店里歇息,比天色灼热了太多的热茶烫灼了她的手心。 她有些心不在焉。 因为这场好似没有止尽的大雪,她的任务已经一拖再拖,也不知道这场雪停的时候,那位可怜的少女还在不在那里。 桌上一卷半开的羊皮纸卷轴上用不知名的语言记载着很多看上去似乎没有关联的字符。 艾格妮丝的指尖在羊皮纸上摩挲,蹙起的眉头也很久没有舒缓。 慵懒的太阳还在沉睡,厚实的云锦棉被被风吹的漏了棉絮,一丝丝日光漏到了人间。 艾格妮丝便抓住了这稀疏的日光,冒着大雪离开了旅店。 她很着急,很着急。 24: 她要去完成那些必须完成的任务,只为了解开心底全部的疑惑。 有人说她活得太累,她却说,她连自己原来是什么样子的都不知道。 因为空缺,所以需要找东西来将它填满。 于是她再次踏上了旅途。 25: 雪地无垠,山川无穹。 她最终晕倒在了半山腰的雪堆里。 再次睁开眼,看到的是凯厄斯·沃尔图里。 她虚弱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凯厄斯的苍白的肤色被火光染上了一丝局促,“我放假了,所以出门远游。” 26: 相顾无言。 谁都知道这借口拙劣。 艾格妮丝破天荒的没拒绝凯厄斯的帮助,一是因为她赶时间,二是因为她知道,凯厄斯远远比她自己了解她。 可他却说:“其实空缺的,更方便肆意的涂抹绘画。” 一时间,雪好像更大了点。 27: 他没有过多的掺和在她的事情里,只是尽忠尽职的扮演了一个护卫的角色,将她送到了加尔达湖畔的一个小村庄。 加尔达湖在沃尔泰拉以北,它坐落在中阿尔卑斯山的南麓 ,是国境内最大的内陆湖。 凯厄斯曾经来到过这个北方的城市,也曾在这里小住。 他拥有一座小小的庄园,站在庄园的任意一座建筑上,都能直接看到美丽的加尔达湖。 艾格妮丝住在了一位农妇的家里,去完成她自己想要做的事,而凯厄斯则回到了自己的庄园。 庄园里没有任何一个人,一切的一切都还保留着一个世纪前他在这里停留时的模样。 走廊的两侧墙壁上是连绵的精美壁画。 一个世纪前留下的画作,一个世纪后已然色彩暗淡。 画上美人绿色的眸子,也没了当年绘制时的光彩。 28: 萨尔卡河等山川溪流从北端注入加尔达湖里,南端的明乔河是湖水的出口。湖的北端狭窄,夹在高耸的悬崖之间,向南逐渐变宽,形成近乎圆形的盆地,南岸和西岸有丰富的植被。 而乡村少女露西安娜就在这样的地方长大。 她对艾格妮丝介绍道:“清晨起来,掠过加尔达湖亲吻着你的面颊的是来自北方的风,它叫做sover,傍晚时,在加尔达湖面掀起圈圈涟漪与你告别的是来自南方的风,叫做ora,它们分别带来了朝阳和晚霞。” 微凉的风从艾格妮丝的指尖穿过,她看向露西安娜,少女润亮的声线在风中被拉长:“这是ora对吗?带着晚霞来到加尔达湖面的ora,带着告别意味的凉风ora,是它吗?” “对,ora总是送来夜晚的祝福,它和送来清晨的sover一样,总是很温柔。” 露西安娜说起它们时,棕色的眸子仿佛被清晨的露水浸润,又仿佛是点缀了加尔达映衬出来的星月之光,毫不隐藏的透露着她对加尔达的眷恋。 “我长那么大,还没见过它们发过脾气,我舍不得离开它们,我不想离开加尔达,不想去那个叫做弗洛伦萨的地方。” 提起弗洛伦萨这个地方时,露西安娜眼里的光散了。 她的继父把她卖给了一个弗洛伦萨的地主,两天后的清晨,那位地主就会在这里与她举行结婚典礼,如果她逃走的话,那么她年幼的弟弟就会死于难以治愈的肺结核。 Ora扬起了艾格妮丝红色的裙摆,她十指微微的颤抖,却装作面色如常的许下了承诺:“我会帮助你留在这里,但作为报答,你要给我你的一小罐血液。” 作者有话要说: 28第一段来自百度百科(毕竟穷作者也没出过国,也不知道外面的地貌是什么样子的) 女主要开始上班啦,请各位读者多多Pick我们家的艾格妮丝,多多宣传,送我女鹅出道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哼唧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章 Chapter 6 29: 凯厄斯记得每一个见过的人的长相,所以当他见到露西安娜的时候,难得的,有些晃神。 两千年前,有个不知姓名的少女服饰过他的起居住行,却死在了他的手里,作为了他的晚餐。 那时他在加尔达湖畔,身披黑色斗篷,仿佛一座屹立在湖边的静默雕像。 露西安娜张开双臂沉浸在清晨的美好里。 少女白皙的皮肤上闪烁着金子般的阳光,上扬的唇角昭示着她的好心情。 良久,凯厄斯才开口:“你似乎很开心?” 没有问好,仿佛很熟稔似的,直接问了他想知道的。 露西安娜感觉有些奇怪,却没怎么在意的回答道:“我在同sover问好。” 凯厄斯猩红的双眼在sover的吹拂下缓缓合上,垂在肩上的发丝被吹到了肩后,露出了他被挡住的完美侧脸。 “你知道吗,”他将自己浸泡在回忆里,而和风是过去与现实唯一的连接,“一百年前,sover和ora共同出现在了这片土地上。” 30: 露西安娜的家庭很穷困,但在小村庄里有个一小块地也总能生活下去,可偏偏,她的弟弟患了肺结核。 这在那样的小村庄里几乎是不治之症,可那位来自佛罗伦萨的有钱人却说能治好她弟弟的疾病,只要露西安娜嫁给他,做他在外养着的情人。 露西安娜是村庄里长得最好看的姑娘,也是最孝顺的姑娘。 “我明白我该去做那些,为了我亲爱的弟弟,为了我温暖的家庭,我离开后,他们才算圆满。” 她很懂事,却懂事的让人心疼。 “我会嫁去佛罗伦萨,我只是舍不得美丽的加尔达,舍不得送来清晨的sover,舍不得携晚霞而来的ora。” 亲人对她不好,环境反而更像是养育她长大的亲人。 31: 凯厄斯告诉她:“世界改变的太慢了,无数人被淹没在历史的洪流里,你所认为的残酷的一生,对这个寿命漫长的世界来说,不过是短短的一瞬间,你的痛苦不会成为它的痛苦,你的欢愉,也不会成为它的欢愉,我们太渺小了,只有让自己强大才能够改变一切的不公平。” 而露西安娜却说:“我不想要冗长的生命,不想要强大的实力,我只想做加尔达湖里的一条鱼,想做唤醒清晨送来日暮的一缕清风,我只想过那样恬淡安逸的日子,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32: 露西安娜不知道艾格妮丝用了什么样的方法才让她身患不治之症的弟弟恢复了健康,她只知道,即使她那骄纵却羸弱的弟弟恢复了健康,她的父母仍要将她卖去佛罗伦萨。 艾格妮丝蹙眉,双手紧握成拳,白皙的皮肤因为生气而有了些血色。 她愤愤的捶了捶并不坚固的木桌,“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背信弃义?” 露西安娜那酗酒的继父醉醺醺的反问艾格妮丝:“难道你能回绝那位大人派人送来的一箱黄金吗?” 卖掉自己的继女,居然只是为了一点黄金。 艾格妮丝不敢让露西安娜亲耳听到这些话。 旁边矮胖的妇人是安娜的母亲,带有乡音的意大利语尖利刺耳,仿佛是捏着嗓子说出来似的,“有了那一小箱黄金,我们家就可以过上更好的日子,而安娜她嫁给那位大人,虽然是不太光彩的做情人,过的日子却不知道会比待在这个小村子里舒服多少。” 简直刻薄的让人后背发凉。 33: “弱肉强食是这个世界原定的规则,”凯厄斯从门外走了进来,“你不该和他们多说什么,毕竟低贱的人再怎么样也不会改变他们低贱的思想。” 他血红的眼眸上附着着一层淡淡的透明薄膜,看上去似乎是刚刚进食完。 房屋内的空气因为他的进入而微微停滞,他蹙起的眉头展示了他的不悦,猩红的眼眸里是盛满了的鄙夷。 艾格妮丝愣在原地:“你怎么来了?” 凯厄斯似乎很不习惯在这样又穷又脏又破的地方久留,他站在门口没有再向前一步,听了艾格妮丝的问题,他敷衍的解释:“大概算是觅食后的消化。” 第7章 34: 人性本就胆小,怯懦,在凯厄斯的迫人气势下,那对贪婪的夫妻不敢发表自己的任何观点,也不敢有任何动作。 凯厄斯很好奇艾格妮丝接下来的做法,可艾格妮丝却说:“算了,我们走吧。” “我还以为你不会就这样轻易放弃。” 艾格妮丝坐在加尔达湖边叹了口气:“我心底是罪恶的,想将他们以一万种方法严惩,可我却需要走最容忍的路,宽恕每一个犯下错误的人。” 凯厄斯难以理解。 微风扬起艾格妮丝的长发,森林般苍翠的绿眸里盛满了无奈:“死亡能够带走罪恶,冤孽却仍需有人来终结,凯厄斯,我来这世间是为了赎罪。” 35: 加尔达湖畔的庄园里,一个眼底乌青的男人拉开了厚重的红丝绒窗帘,阳光落在他的白到病态的手上,闪烁着钻石般的光芒。 干涩的嗓子宛若停滞了百年的机器突然转动,锈了的齿轮不断的磨合转动,发出了调试的噪音。 凯厄斯走进了房门,光柱里翻飞着灰尘,他问:“我不来,你是打算在这里活成一具干尸吗?” 机器停止了磨合,男人的沙哑嗓音低弱:“一百年了,这个村子也没有什么变化,你也没什么变化。” 凯厄斯张口时,声带宛如奥尔维琴弦断裂,情绪波动之剧烈的让男人感到疑惑。 “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凯厄斯锋利的指甲嵌入了坚硬的掌心:“加尔达,她来了。” 被唤作加尔达的男人僵住了身子。 36: “上次见到她,”加尔达金色的眸子里仿佛沉淀了冬日的斑驳阳光,他回忆道,“似乎已经是西元一世纪时的事情了。” “是啊,”凯厄斯苦涩的回答:“那时候你也还只是个人类,她说要救你,却把自己搭了进去。” 翻飞的灰尘落在加尔达的手心,他感叹道:“转眼间,竟然已经一千三百年了。” 一千三百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可以让他从一个被绑在十字架上即将被烧死的巫师变成了现在这样虚度时光的吸血鬼。 凯厄斯说:“帮我个忙吧。” 加尔达拉上了窗帘,屋内归于黑暗,他看着那双血红的眼睛回答:“荣幸之至。” 37: 很快的就到了露西安娜出嫁的那天清晨。 富商派来的接应队伍已经侯在了门口,艾格妮丝陪了露西安娜一夜,看着她穿上了农家简陋的白裙,戴上了唯一的银项链,涂抹着自制的香粉。 她不甘心的问:“你真的要嫁给他?” 露西安娜唇角上扬,比艾格妮丝还洒脱,仿佛要嫁出去的人不是她一样。 她说:“我已经想好了我最好的归宿,我希望得到你的祝福。” 在艾格妮丝所知道的预言里,露西安娜最后被富商玩弄至死,所以她回答:“我会带你离开,不论多远,不论多么艰难,我都会带你逃离。” 露西安娜没有说话,只是笑着。 天渐渐亮了,门外等候的侍卫开始敲门,露西安娜提起裙子离开了居住了十几年的狭小房间,艾格妮丝紧紧跟随。 霞光在加尔达湖面上投下了倒影,半露的太阳正努力的往中天攀爬,露西安娜却蹙起了眉头。 艾格妮丝问她:“怎么了?” 她迟疑的回答:“Sover,还没来。” 这个清晨似乎有些不寻常,与阳光一同来到这个村落的晨风sover迟到了。 露西安娜感叹:“又是一个不圆满。” 38: 没有父母相送,只有两个侍卫和艾格妮丝的陪伴,露西安娜就这样匆忙而简陋的准备离开居住十几年的村庄。 她这样请求道:“请允许我同加尔达做最后的告别。” 两个侍卫应允后,露西安娜站在了加尔达湖畔。 她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世间万物的存在。 她说:“我深深地眷恋着加尔达,如果能与它一同长眠,我想,那也是件幸福的事情。” 于是她慢慢的步入湖泊,湖水淹没了她的脚踝,膝盖,最终淹没了她的秀发与头颅。 39: 艾格妮丝不通水性,两个侍卫冲进了湖里准备救人。 原本毫无波澜的空气似乎动荡了起来,狂风从水底而起,带着清晨的凉意,裹挟着沉入水底的露西安娜离开了加尔达湖。 两个侍卫愣在了原地,艾格妮丝也不知所措。 被狂风卷起的露西安娜也愣住了,她说不清此刻围绕着自己的是什么。 昏沉的脑袋里突然响起了凯厄斯的一句话:“一百年前,sover和ora共同出现在了这片土地上。” 40: 加尔达站在房间里观察着窗外的一切,双手汇聚的风力在露西安娜落在了房间里时才逐渐消失。 许久没有捕食的他难以控制的起了歹念,金色的眸子里充斥着对血液的渴望,他努力的压下自己的欲念:“做个自我介绍吧,我是加尔达,控制着风,sover与ora都是我的杰作。” 第8章 41: 湖水被狂风搅乱,偶遇的村民高声呼喊:“天神显灵,露西安娜是被河神带走了。” 侍卫都不太相信,但在此刻显然也没有更好的解释,只能连滚带爬的回了佛罗伦萨去找那位富商。 凯厄斯站在艾格妮丝身后安慰道:“别担心,露西安娜没出事,她应该是和加尔达躲在庄园里了,我可以带你去见她。” 她黑色的眸子里充满了疑惑:“加尔达?” 凯厄斯双手在背后交握,优雅的嗓音被潮湿的空气浸润:“他也是吸血鬼,操控着风,为了避世而住在了这里的庄园,为了更好的掩藏身份,他操控着风力,庇护了这里百年。” 42: 加尔达对露西安娜一见钟情,用他的话来说就是: “我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她是我的歌者,只有她的血液能够让我的心脏再次跳动。” “遇到她时,才知道在此等待的百年时光是为了什么。” 凯厄斯无法阻止他谈恋爱,也没什么理由阻止。 他血色的眸子里含着脉脉温情:“能够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一种幸运,加尔达,做你想要做的事吧,作为兄长,我希望你过的幸福。” 露西安娜说:“我恋慕着他,所以他对我的每一丝温情都让我觉得幸运,就好像从前的悲伤落寞都随风而散。” 于是她与加尔达一起,隐居在了这座庄园里,两个人,没有其他人的陪伴,也过的让人羡慕。 43:: 艾格妮丝在露西安娜被转换前得到了一小杯的血液,她以蘸水笔蘸着血液将随身携带的一卷羊皮纸上露西安娜的姓名抹去。 凯厄斯躲在暗处握紧了双拳。 无数的猜测将他包围,使他在困顿中陷落。 露西安娜在两千年前死在了他的手里,而艾格妮丝来人间赎罪,赎的又是谁的罪孽? 他是被天地放逐的恶鬼,罪孽深重如无底地狱,赎罪,怕是赎不清了。 他旁敲侧击的问过艾格妮丝,最后却被艾格妮丝把他的过往套出。 44: “应该是在赫尔弥奥涅死后的几十年里,克里特王权易主,前米诺斯王的侄子阿瀚列达继承了王位,成为了新任的米诺斯王。”凯厄斯回忆道:“那时露西安娜只是一个普通的王宫侍女,接受了阿瀚列达的命令,捧着新鲜兽血来服饰我用餐,却因为我厌恶兽血而被我咬住了脖颈,当做了午餐。” 一条人命对他来说不过是一顿美食,他从来不会为自己杀死了一位人类而感到后悔,他是吸血鬼,弱肉强食,吸血对他来说,也没什么错。 艾格妮丝拢了拢身上的披风,问道:“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被转变成吸血鬼。” 夕阳落在了凯厄斯的发间,淡金色被染成了熠熠生辉的橙红。 他踟蹰后回答:“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45: 克里特岛作为地中海海域最强大的国家,设有四个王城。 主王城为克诺索斯宫,另有三位亲王居住的菲斯托斯宫、玛利亚宫和札克罗宫。 七岁之前,他居住在克诺索斯宫,作为最尊贵的王子而生活,但七岁到成年之间,他都居住在费斯托斯宫,接受最残酷的战士训练。 成年时,他娶了来自斯巴达的公主赫尔弥奥涅,同时继承了费斯托斯宫,成为了新一任的费斯托斯亲王。 谁料,对克里特岛虎视眈眈的埃及以及被克里特统治着的基克拉迪群岛暗中联合,联合有心叛变的玛利亚亲王以及扎克罗亲王一起掀起了米诺斯王权之争。 他的父亲与他带着少数的战士参加战争,遥远的斯巴达已经是乱成一团,自身难保,雅典巴不得克里特落败,一时之间,克里特孤立无援。 最后为了打赢这场战争,也为了守护米诺斯千百年来的荣耀,他的父亲向魔神献身,化作了天地间第一位不会受伤、不会流血,没有心跳,只会屠戮的嗜血怪物。 他在睡梦中被父亲同化,化身成为了永生的恶鬼,他的父亲借此组建了一只恶魔军队,自此玛利亚、扎克罗以及基克拉迪群岛全部覆灭。 但这件事触怒了宙斯,于是威震地中海的恶魔军队从此消失。 46: “那你怎么还活着?”艾格妮丝问。 加尔达的湖水澄澈,让凯厄斯不禁想起了美丽多情的爱情海。 “因为你,赫尔弥奥涅,”他说,“因为你是宙斯的孙女,因为你继承了海伦公主全部的美貌,宙斯亏欠海伦公主,所以将全部的遗憾在你身上弥补。” “我救了你?” “是的,”凯厄斯顿了顿,“以生命为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的小可爱可以安利给同样喜欢凯厄斯的朋友鸭,扑街作者再次上线求宣传,么么哒 第9章 47: 加尔达湖畔的庄园里,露西安娜看着走廊里成排的油画,不由得疑惑:“这里怎么会有那么多艾格妮丝的画像?” 油画中的少女或坐或立,或温柔娴静或火热奔放,却都是一样的黑发绿眸,一样的消瘦貌美。 加尔达回答:“凯厄斯曾在这里居住数十年,每年他都会绘制一幅油画,挂在墙上用来缅怀。” 露西安娜并不了解历史,却也看出了这些油画绘制的并不是同一个时间段,刚刚转变为吸血鬼的她敏锐的看见了画像右下角的注释。 许多语言都是她所不认识的,唯有最后一幅新挂上去的是她所熟知的拉丁文:“耶路撒冷公主西碧拉。” 48: 凯厄斯没有呼吸,艾格妮丝的气息宛若凛冬的松香缠绕着他的鼻尖,他用那充满神秘色彩的拉丁语提问:“你呢?又为什么在这世间流浪?” 绿色的火焰仿佛在她苍翠的眸子里燃烧,带着地狱的寒冷将他裹挟。 她的言语似微风将那邪恶的火焰吹得更旺:“我是不可饶恕的罪人,身负三十六重枷锁,每一重都是罪恶与邪祟,我来这世间,只是替我自己赎罪。” 他没有血色的苍白皮肤比屋外的冬雪更白,墨色的眉毛微蹙,“赎罪?” “是的,”她充满血色的嘴唇贴上他的耳垂,“赎罪。” 49: 那是一卷羊皮纸,洋洋洒洒的已经写了满了全部的角落,每一个名字都被划除,唯有少数几个人的名字在上面悬挂。 艾格妮丝红唇一张一合,魅惑至极,她说:“完成这些,我就能知道关于我的一切。” 凯厄斯将一个吻落在她的眉心:“我会陪着你,艾格妮丝,直到生命的尽头。” 50: 艾格妮丝陷入了梦境。 凯厄斯讲述的故事在她的梦境里重演,明明是别人的故事,她却感觉真实的可怕。 那似乎是两千年前,斯巴达的王城。 赫尔弥奥涅靠在母亲海伦王后的怀里,看着黑色的王国叹息。 海伦王后黑发蓝眸,容貌冠绝整个地中海,她的丈夫斯巴达王墨涅拉奥斯为此受到了无数国家的敌视。 海伦不爱斯巴达王,因为斯巴达王沉默寡言,数十年的相伴让她把墨涅拉奥斯当做了亲人,在生下了女儿赫尔弥奥涅后,她不止一次的告诉这个容貌比自己更加出色的女儿:“你以后一定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不要给短暂的人生留下遗憾。” 赫尔弥奥涅看着黑暗而压抑的王国陷入了困顿。 “母亲,”她这样说道:“如果有一天,我的国家需要我,我会付出我所拥有的一切,我想当一个合格的公主,为父王分忧。” 海伦王后叹了口气,将女儿搂的更紧。 似乎没过多久,海伦王后病逝,各国暗中联合准备攻打斯巴达,斯巴达实力不足,许多国家的王宫贵族垂涎赫尔弥奥涅美色,连斯巴达的几个丑陋长老也没盘算着将公主收于囊中,国王墨涅拉奥斯只能将唯一的女儿送往了克里特岛。 出嫁的那一天,沉默寡言的斯巴达王墨涅拉奥斯依然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眼眶逐渐湿润。 站在前往克里特岛的大船上,赫尔弥奥涅对身后带来的侍女说:“你看,父亲他是爱我的,他看上去凶悍沉默,实际上比谁都温柔。” 她下意识的握住了父亲赠送的匕首,“斯巴达的天空是黑色的,可离开的那一刹那,我还是难以避免的思念起了它。” 凯厄斯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并从她的背后抱住了她,声音柔和而亲密:“你将会爱上克里特岛,到时候,就会忘记充满苦难的斯巴达。” 她摇了摇头:“我只觉得生命脆弱,伯罗奔尼撒半岛向来不太平,下次再回斯巴达,说不定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凯厄斯吻上她的耳垂,低声告白:“无数的生命在这世界上诞生,也在这世界上死去,在时间这条不会复返的长河里,没有什么是不会改变的,唯有我对你的真心才能媲美永恒。 51: 斯巴达没有如此漂亮的话,男人寡言,女人沉闷,斯巴达的一切都是为了生存,像凯厄斯这样的人,赫尔弥奥涅还是第一次遇见。 于是,如同她的母亲海伦王后被帕里斯王子吸引一般,她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凯厄斯·克诺索斯。 有人说,在沉闷的斯巴达国,花言巧语就可以哄骗一个女人的心。 而赫尔弥奥涅比海伦王后幸运更多倍,因为她遇到的是对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忘记说了,因为作者的愚蠢,前面忘记修改了,十五世纪的意大利部分地区都使用拉丁语,我已经改好啦,希望不影响阅读体验,么么哒 第10章 52: 艾格妮丝在半夜醒来,凯厄斯站在她床前的落地窗边,欣赏着夜晚的雪景。 月光描绘出他雕塑般优雅的身型,朦胧的光亮平添几分肃穆。 梦里的一切缠绕着艾格妮丝,她薄唇干涩,舌尖微微润湿唇瓣,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寻求答案,她说:“十三个月零九天。” 凉透了的月色也不比那串数字来的凉薄,凯厄斯僵住了身子。 艾格妮丝攥紧了薄被,问了凯厄斯一个问题。 “你经历的一切远比我来得多,你能告诉我吗,为什么短短的十三个月零九天能让你执着两千多年。” 53: 在艾格妮丝所见到过的人中,无一不是活的越久,看的越淡,唯有凯厄斯,两千多年,仍旧执着于一段难以成全的爱情,她不理解,也难以理解。 凯厄斯微微的侧过了身子,月光下,猩红的眸子颜色愈发暗沉,他的指尖发颤,撩开了长发,慢慢的抚上自己右眉几乎可以忽视的细微断裂处。 他嗓音轻颤,如唱诗般的吟诵了一段晦涩难懂的希腊语。 这是艾格妮丝完全没有接触过的语言,可每一处乐调重音却都如同是印刻在骨子里那般的熟悉。 54: 凯厄斯没有给她翻译,却给她讲了一个新故事:“海神波塞冬曾以束海之锁将我绑在奥林匹斯山上,神王宙斯以万钧雷霆将我焚烧,冥王哈迪斯企图带走我的灵魂,将我锁入幽深罪恶之狱。” 这世间,有几人能在这样的刑罚下存活?艾格妮丝不住胆颤。 绿色的眸子被月光镀了一层浅色,似春神塔洛带来的寒夜旷野,她问:“然后呢。” “然后,”凯厄斯倚着落地窗卸下了全部的苦闷,他陷入了回忆之海:“然后我活了下来,束海之锁捆不住我,万钧雷霆杀不死我,夺魂之链伤不了我,于是我驱赶着比磐石更坚硬的身躯,用着比疾风还快的速度,带着此生最大的仇恨掐住了宙斯的脖颈。” 55: 掐住了宙斯的脖颈。 这世上能有几个人能对众神之王宙斯做出这样的事? 艾格妮丝一直以为他只是个活得久了些的吸血鬼,却没想到几千年前的凯厄斯过的竟是这样的生活。 她抿了抿唇,压下自己内心全部的震撼后才问:“然后呢?赫尔弥奥涅为什么会死?” 透过窗户的月光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时光汇聚在凯厄斯的掌心,神圣皎洁。 凯厄斯颤抖着捏碎那轮圆月,他说:“赫尔弥奥涅用海伦王后留下的弓箭射杀了海上温柔狡黠的月亮。” 56: 赫尔弥奥涅对自己的外祖父宙斯说的第一句话是:“您夺走了克里特的太阳,囚禁了庇佑米诺斯的太阳神,那我便要杀死那仅剩的月亮,要世上的冤魂都无处存放,我要病灾与邪灵充斥着你统治的世界,我要全世界同我的爱人陪葬。” 满月使所有事物蓬勃壮大,而亏月阻碍一切事物发展。月亮是灵魂的载体,也是存储自然之力的最大仓库。 宙斯沉默了。 57: 天逐渐的亮了, 艾格妮丝失眠了,凯厄斯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吟唱着古老的祈福之诗。 再次陷入睡梦中时,太阳已经爬上了钟楼。 梦里是阳光普照的克里特岛,身着白色爱奥尼克式婚服的凯厄斯和赫尔弥奥涅跪在爱琴海边,对着天地祷告。 那正是凯厄斯在她耳边轻声吟唱了一遍又一遍的告词; “保卫着日出之地克里特岛的太阳神拉, 以灼热阳光庇护着米诺斯的主神, 请聆听我的祷告: 如果我曾盖了你的庙宇,愉悦了你的心胸, 或曾为你献上鲜美的牛羊和葡萄酒, 请你实现我的祷告: 用你的光芒继续普照克里特岛, 我将用你赐予的战甲,带着你赐予我的战士, 踏遍整个爱琴海,将你的光芒播撒到全世界, 我要让全世界都成为你的子民。 大地之神盖布与天空女神努特的大女儿, 保卫着克里特的大母神伊西丝, 请聆听我的祷告: 你养育了我,给予了我爱与勇气, 而我离开了克里特岛,为你带来了新的子民, 请你接纳她,包容她,如同爱护我一般的照顾她, 我会为你建造了新的庙宇,为你献上了更多的牛羊, 请你祝福我与赫尔弥奥涅的婚姻, 也赐予我子嗣, 我将以更多的山羊与绵羊来报答。” 58: 梦里,艾格妮丝身体发颤,凯厄斯吻上她的眉睫,低声叹道:“宙斯啊,你看,多么讽刺。”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时间线紊乱,请大家不要在意的忽视吧,有空给大家拎一拎。今天刚考完试,我肥来啦,请小可爱们拿评论将我淹没(???????)?*。 第11章 59: “太阳神的孩子,大母神的次子,费斯托斯亲王,米诺斯王朝至高无上的继承人,上埃及正统的法老王,爱琴海的主人,永夜军团的首领,凯厄斯·克诺索斯,在今天,被夺取全部的继承权,并且永久取消神格,再也不能踏入奥林匹斯山,我以戒律之王的名义惩诫永夜军团及其后人,永生是你们的宿命,火焰是你们性命唯一的终结之法,但在躯体焚毁的那一刹那,灵魂也就此湮灭,阳光会使你们暴露身份,迎接你们的,也只能是真正的黑暗。” 无数次的,凯厄斯想起这段话。 沃尔图里创建之初,他,阿罗还有马库斯,身负罪人烙印,被封印了所有的力量,却以吸血鬼这个新称谓所带来的特殊能力共同攀上了另一个实力巅峰。 他们带着永夜军团开辟了新的王朝,将之命名为沃尔图里。 沃尔图里的皇宫最终定在了沃特拉,这个人迹罕至的小镇,他们将罪与罚刻在了皇宫的奠基石碑上,时刻提醒着自己活着的真正意义。 他们每百年就会举行一次军团会晤,分散在世界各地的军团每一次回归都是一次实力的壮大,无数的新势力加入着他们,阿罗却说,“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马库斯站在暗处歪了歪脑袋,精致的面容上挂着讥讽的笑容:“那群坐在奥林匹斯山上的神不是也正在日渐衰弱吗,你看,波塞冬都死了,宙斯也老了,哈迪斯,不知道又在找着什么龌龊办法延续着自己的寿命。” 凯厄斯唇角上扬,心情明显的好了不少,“看来高耸的奥林匹斯山也快撑不住这早已被沃尔图里占领了的天了啊。” 60: 对于凯厄斯来说,艾格妮丝的任务并不复杂,可艾格妮丝却说:“这羊皮卷轴越来越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一个清晨,她同露西安娜闲逛时突然的跪坐在了雪地里,看似是不小心的绊倒,但露西安娜却感觉到了她逐渐衰弱的呼吸,然后最后一点气息随着那体表的丝绺温热被白雪吞没,直至彻底消失。 凯厄斯站在庄园的二楼阳台上握紧了双拳,加尔达看出了他眼底的挣扎,于是提醒道:“别忘了前面这么多次的教训,如果不想再次失去一段记忆,就不要过去,提美勒妮丝已经回到了沃尔图里,我们也该回去了。” 雪地里,艾格妮丝一袭黑发红裙,漂亮的扎眼。 凯厄斯血色双眸爬上了碎裂似的星纹,最终,也只能将胸腔里奔涌的情绪全部压下。 雪下的越来越大了,露西安娜眼睁睁的看着红裙的美人在自己的怀里化作了皑皑白雪与银妆素裹的大地融为一体。 加尔达湖底,阴谋女神墨利诺厄的身影逐渐消失。 61: 能控制时间的提美勒妮丝在新年的一月末到了沃尔图里,看见自己表兄凯厄斯的那一刻她终于露出了笑容。 她穿过长廊冲入凯厄斯的怀里,声音里是压制不住的激动与兴奋:“哥哥,我们已经有三百多年没见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凯厄斯摸了摸她的金色长发,躁郁的心平静了不少:“幸好你安全的回来了,下次可不许不告而别。” “我才不是出去玩的呢,”提美勒妮丝红眸狡黠,她激动的说:“三百年了,我终于找到了赫尔弥奥涅的下落。” 凯厄斯微笑着拍了拍提美勒妮丝的肩,“不愧是我唯一的妹妹。” 62: 凯厄斯的母亲奈提雅是埃及法老王拉美西斯二世与奈菲尔塔利的第二位女儿,是除了姐姐宾塔娜忒之外最受宠的埃及公主,而提美勒妮丝则是拉美西斯二世长子的长女,亦是十八王朝存活下来的唯一一位公主。 她和凯厄斯相依为命长达两千七百年之久,漫长的时光旅途中,全部的亲人在时光里消逝,他们已是十八王朝最后的血脉。 凯厄斯惋惜的摸了摸提美勒妮丝的脑袋,感叹道:“太阳神的子女将不能踏入光明,只能活在黑暗里,这是多么可笑。” 提美勒妮丝握住他的手:“作为日出之地的克里特岛也曾失去过阳光的照耀,孕育了月亮的海洋也失去了它最骄傲的孩子,可就算这世界被黑暗笼罩,我们还有耀眼的漫天星光。” 作者有话要说: 给大家拎一下时间线。 现在是1463年一月,凯厄斯出生在公元前一千三百多年,也就是现在至少2763岁,希望了解,么么啾。 欢迎收藏评论鸭 第12章 63: 提美勒妮丝见过凯厄斯所有的困顿与落寞。 所以她说:“哥哥,你想要的答案就在三十二年后的英国王城。” 可她却将凯厄斯送去了三十年后的阿拉贡。 在三十年后的世界里,艾格妮丝是来自阿拉贡的凯瑟琳,为卡斯蒂利亚女王伊莎贝尔一世和阿拉贡国王费尔南多二世的女儿。 凯瑟琳3岁时曾与英格兰王位继承人,威尔士亲王亚瑟订婚。 而三十年后的英国正处于都铎王朝,亨利七世的统治下,威尔士亲王亚瑟则是亨利七世的指定继承人。 64: 阿拉贡国境内,巴塞罗那,十三岁的凯瑟琳正在皇宫内学习法语。 她的英格兰语已经足够精通,法语却仍然薄弱。 八月的阳光从彩色的玻璃窗漏了进来,在她红木的桌子上投下了圣母玛丽亚的神圣身影。 她用手小心翼翼的触摸着桌上的彩色裙摆,仿佛得到了神的眷顾,阳光温暖了她,然后,黑暗将光芒遮去。 透过玻璃窗映射在桌面的,是黑色的长袍。 她抬头看向窗外,一个黑袍的男人站在那里,面部被玛利亚的脸庞遮挡,看不清分毫,那人周深笼罩着异常耀眼的光辉,几乎让凯瑟琳误以为是天降神辉。 65: “凯瑟琳公主,以后这位曼图瓦伯爵就是您的拉丁语老师了。” 她被玻璃窗外阳光迷了神的时候,她的法语老师罗伊娜这样说道。 她有点晃神,再次聚焦视线看向门口的时候,一位身穿修身宫廷长袍的青年踏着几乎无声的步伐来到了她的面前。 他仿佛是在漂浮。 他举止优雅,外貌精致,行走时却如鬼魅,毫无声响。 他俊美似壁画上走下来的天神,周身冷冽气质却更似来自地狱的路西法。 男人比奥尔维琴曲更加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身侧响起:“凯瑟琳公主日安,我是安布罗基奥·曼图瓦,来自法国杜坎。” 66: 曼图瓦公爵是个完美的老师,凯瑟琳趴在桌子上想到。 从诗文音律,到各国古老的语言文字,似乎是存在着的一切艺术,都被他所掌握。 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为曼图瓦公爵蒙上了一层神辉,凯瑟琳从来都没有在国境内见到过比他更完美的男人,她蓝色的眸子里溢满了对男人的崇拜。 “老师,您是怎么学会那么多门语言的?”她的嗓音稚气未脱,说起话来好似在撒娇:“一门希腊语就已经足够让我头疼。” 年轻的公爵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了她一个问题:“凯瑟琳殿下,您知道语言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吗?” “为了表达心意。”她这样回答道。 “是的,殿下,”公爵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蓝色眼眸仿佛是撕碎的蓝色天幕,他看向她的目光比八月的暖阳还要柔和,眼神里闪烁着希冀:“那您知道我的心意了吗?” “什么?”凯瑟琳呆住了。 “∑εαγαπ。” 那是比拉丁语还要古老的希腊语,意思是,我爱你。 67: 耶稣说:“我就是世界的光。” 所以人们常常将光芒与神圣联系在一起。 而曼图瓦公爵就这样沐浴在阳光里,笑着对她说:“我来时看见了高耸的雪山,茫茫的草原,广阔的大地,还有无垠的瀚海,他们都是自然的鬼斧神工,美得无与伦比,可我却觉得,万般风景都不及殿下您美貌的万分之一。” 人们说,教堂里的光芒是通向天国的神圣道路,而曼图瓦公爵就站在那条路上,等着她前行。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在诱惑她,于是问:“老师,您知道您自己在做什么吗?” 曼图瓦公爵附身在凯瑟琳的前额落下一个吻:“我知道,所以我在等您长大。” 站在天国道路上的不一定是圣灵,也可能是诱惑人堕入地狱的恶鬼,而曼图瓦公爵就是后者。 ——“您难道希望我同您一起遭受来自世界的谴责?” ——“凯瑟琳,人心远比世俗更黑暗。” ——“您的心呢?” ——“凯瑟琳,它因你而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是短小的一天,虽然短小,但是也想要花花和评论 第13章 68: 凯瑟琳尴尬的笑了,拉丁语教材胡乱的翻着,手忙脚乱的她企图用那只言片语将刚才的一切盖过:“曼图瓦公爵还真是博学多才,只言片语就将深刻哲理讲得那么透彻。” 他脸上的笑意不减分毫,修长白皙的手落在了她的课本上,食指摸索着书上的一幅彩图,那是十字军东征的故事。 “您想去耶路撒冷吗?”他这样问道。 世上有谁不想去往耶路撒冷?那在风雨里跌宕起伏的圣城,被神圣光芒笼罩着的圣城,她在天上的父生活、布道、殉难和复活的圣城,有谁不想去。 “公爵大人呢?”凯瑟琳却问,“您的信仰是什么?” “我?”安布罗基奥沉默片刻才回答道:“我没有信仰。” 69: 他没有信仰,却好似受了上天全部的眷顾。 他身份尊贵,天资聪颖,博学多才,面庞更是英俊宛若神明。 这样一个完美的人,却没有信仰。 “没有信仰,也许那会成为你一生的遗憾。”凯瑟琳发自内心的感叹。 公爵摇了摇头,优雅的声线低沉,仿佛是多年积雨的森林,惋惜里夹杂着惆怅:“他来的晚了些。” 我降生时,他还未降临。 若真有那拯救世人的主,他也来的太晚了些。 他说:“我已一身污浊,连消除罪恶的火焰也不能使我得到救赎。” “《塔木德》里说,世界若有十分美,九分在耶路撒冷。”凯瑟琳站起了身,给了他一个安慰的拥抱,并承诺:“若有一天我能前往那万人朝奉的圣城,定要在圣墓教堂为你祷告,万般罪孽,请仁慈的主宽恕。” 70: 他神识恍惚,思绪仿佛飘回五百多年前,回到耶路撒冷,回到西碧拉的身边。 第一次见面,西碧拉就一眼看出他没有信仰。 她身穿有着金线刺绣的孔雀蓝斗篷,戴着阿拉伯的同色薄头纱,青色绸面刺绣长马甲,腰间缀着白色系带。 典型的阿拉伯宫廷装扮。 蒙着面纱的她说话时语气显得有些高傲:“没有信仰的人为什么要来到耶路撒冷?” 他说:“我来找寻解脱。” 她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俯视他:“若主给你传了福音,若你有哪怕一丝的真正相信主的存在,你就不会迷茫的来到耶路撒冷。” 他回答的干脆利落:“是的,我虽然迷茫,却没有一丝的信仰。” “为什么?”她不解,“在耶路撒冷,不论是什么人,都会有他自己的信仰,若你没有,那又是什么让你坚持着活下去?” “我也曾有信仰。”他说,“我来自克里特,曾经相信宙斯,然后他让我堕入地狱,在黑暗里前行,于是我背弃了他,因为他,我时常怀疑,这世上究竟有没有真正的\‘神\’的存在。” 71: 他曾站在圣墓教堂里询问那无所不能的主:“什么是神?” 主没有给他回答。 西碧拉在他的身边虔诚的祈祷。 他不去打扰,于是独自困扰。 后来,西碧拉告诉他:“无私奉献,不求回报,只求信仰他的子民走上正确的道路,这就是神。” 他说,按照这样的标准,世上又有几人能称为神。 72: 耶路撒冷动荡不安,战争与混乱将那座圣城包围。 所以凯厄斯问西碧拉:“耶路撒冷,到底是天堂还是地狱?” 西碧拉生于耶路撒冷,长于耶路撒冷,见过它的安宁,也见过它的混乱,于是回答:“耶路撒冷几种信仰共存,所有信仰都追求着和平,耶路撒冷却仍然处于混乱,解释这一切的,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人的私欲。” 因为有了私心,所以信仰成了借口。 西碧拉看着混乱的国度叹了一口气,“凯厄斯,没有信仰的人,也有私欲吗?” 凯厄斯将她揽在怀里,柔声安慰:“如同你所说的,有了私欲人才会前行,可私欲也分善恶。” 西碧拉问:“那你的私欲是什么?” 凯厄斯将一个吻落在她的鼻梁,“我的欲。望,我的渴求,都是你,为了你,我能做出一切,若你离我而去,我的私欲便是恶,你与我相守,我的私欲便是善。” 73: “传说,主的福音会随着赞美诗而降临人间。” 凯瑟琳憧憬的看向凯厄斯,她说:“公爵大人,我带您去听赞美诗,您也许会得到主的宽恕。” 凯厄斯摇了摇头:“我听过千万遍的赞美诗,也没有听到一点福音,凯瑟琳,我没有信仰,也不需要信仰。” 阳光愈发灼热,钻石般的光芒渐渐的浮现于凯厄斯的体表,他不得不暂时离开凯瑟琳,临走前,他再次吻上她的前额。 如同五百多年前他对西碧拉所说的一般,他再次许下了那句承诺: “世界上一切都是瞬息万变的,而我能给你的只有爱与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作者有话要说: 莫得几个评论的日子感觉自己在单机[难过] 要花花,要评论,要陪我玩[无理取闹]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L.C一颗生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章 74: 巴塞罗那的夏日午后炎热异常,皇宫空旷幽深,也还算阴凉,曼图瓦公爵寻了个外交的理由也留了下来。 因为各国外交,所以宫廷时常有舞会。 曼图瓦公爵却出人意料的表示不想参与。 “公爵,您难道不会跳舞?”凯瑟琳这样怀疑着。 凯厄斯摇了摇头,侧目看向花园处那一堆假装把玩鲜花的贵族少女。 凯瑟琳瞬间理解,她调侃道:“看来公爵您的魅力连阿拉贡的少女都不能抵挡。” 凯厄斯凑近半步,右手揽住她的腰,低头时眉目柔和,蓝色的眼睛仿佛泛着被阳光氤氲了的海上波澜,他柔声道:“凯瑟琳,你应该知道,我只想和你一起参加舞会。” 世上有几人能抵挡这位曼图瓦公爵的诱惑。 公爵不是什么明眸皓齿,肤白貌美的小少年,不似那些宫廷侯爵、富家少爷娇生惯养眉目娇纵刻薄。 凯瑟琳觉得,曼图瓦公爵的面庞是少见的凌厉,肖似温柔诗人的淡金色的长发并不显得他安分守礼,反而是有些极端的恣肆洒脱,他笑时似寒夜迎春,他怒时似末月寒冬,他似从来就不被拘束的鹰,没有人能将他掌控。 75: 她将他的手推开,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受不住他的诱惑,“曼图瓦公爵,我已经和英格兰的威尔士亲王订下了婚约,你和我的每一次接触都会让我觉得是在叛国。” 多么可爱的比喻,凯厄斯想道,“比起英格兰,法国和意大利似乎更能成为阿拉贡的完美联邦。” “有什么不同呢?”凯瑟琳反问,“嫁给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然后努力的讨好他,促进两国和平,是法国或者意大利又有什么不同呢?” 凯厄斯将她的双手剪握,不容分说的将她揽在怀里,一字一句都昭示着他对王权的不屑:“若你来了法国或意大利,我定会为你掀了王廷,给你最尊贵的王后之位。” 他好像总是很嚣张,不屑王权,不屑律法,彼时,凯瑟琳还不知道那是为什么,只觉得他骄傲自大,是没有经过思虑的随意许诺。 她叹息着退出他的怀抱:“曼图瓦公爵,我从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 凯厄斯敛眸。 凯瑟琳说:“在宫廷,一见钟情只能断送一位又一位少女的未来,若您真心爱我,就请祝福我与威尔士亲王的婚姻。” 76: 他不悦的蹙眉,柔和的声音也低沉了下来,“尊敬的凯瑟琳公主,我什么时候告诉过您,我是对您一见钟情?” 凯瑟琳愣住了,她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难道一直以来的情话绵绵都是假象? 凯厄斯附身在她耳边轻叹:“凯瑟琳,我对你是见色起意。” 话音刚落,凯瑟琳面上彻底挂不住了,本就白皙的脸庞渐渐染上绯红,耳根更是红的滴血。 “曼图瓦公爵,不得不提醒您,我才十三岁。” 凯厄斯用冰凉的手揉了揉她红透的耳垂,低声撩拨:“十五岁就能嫁人了,凯瑟琳,我说过的,我在等你长大。” 77: 最后拯救凯瑟琳的是侍女的通禀:“公主殿下,礼服已经准备好了,女王在等您。” 于是她飞也似的离去,那落荒而逃的背影,让凯厄斯垂眸低笑。 十三岁在阿拉贡确实是小了点,十五岁甚至也还算幼稚,但提美勒妮丝所见到的未来里,凯瑟琳在十五岁时嫁给了威尔士亲王。 婚礼数月后,她所以为的能够依靠一辈子的男人就撒手人寰,将她独自扔下,留在了偌大的英格兰。 “如果可以,”凯厄斯靠在柱子上看着身侧的提美勒妮丝说道,“我是真的想推翻英格兰王室。” “你难道没这么做吗,”提美勒妮丝反问,她靠在长椅上欣赏着自己新染的指甲,百无聊赖的回答道:“教会还有王室官员已经被你换了个大半,王室几乎失去了权利,推翻,不过是时间而已。” 78: 月亮渐渐的升了上来,气温也逐渐降低,皇宫里笙歌不断,凯厄斯在花园的罗马式凉亭里独自小酌。 杯盏是琉璃的,将琉璃染成血色的是并不新鲜的人血。 为了不暴露身份,他不得不饮用这差劲的血液,提美勒妮丝则无拘无束的在巴萨罗那郊外享用着新鲜甜美的人血。 皓月之下,猩红的血液将他的唇瓣沾湿,他獠牙暗生,却只能忍下心中对血液的渴望。 “曼图瓦公爵。” 少女比徐徐清风更让人身心舒畅的声音打碎了月光的宁静,“您能陪我跳一支舞吗?” 凯厄斯转过了身,将琉璃杯扔在了花园里,舌尖拭去唇角血液,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看向她,蓝色的眸子里映着皎洁月光,“您的舞伴呢?凯瑟琳公主。” 盛装打扮后的少女满怀期待的看向他:“兄长有了新欢,于是将我置之一旁,公爵大人能不能陪我跳一支舞,这样舞会才算圆满。” 凯厄斯拦上她纤细的腰肢,谦恭而诚挚:“荣幸之至,我的公主殿下。” 79: 没有音乐,只有一地的银白月光。 握上那双比他小了不少的白嫩手掌,凯厄斯问:“你听过月光落下的声音吗?” “什么?”凯瑟琳惊惑,“月光也有声音?” “是的,”凯厄斯附身在她的耳边低语:“你仔细听。” 深邃的夜空中,银月拨开云层,朦胧的投下了无数的影子。 凯厄斯在她的耳边浅浅哼唱,宛若低沉悠扬的奥尔维琴曲。 凯瑟琳被凯厄斯揽着腰,踏着音符,翩翩起舞。 乐曲同舞步一同收尾,凯瑟琳的悸动、雀跃以及一抹可见的彷徨都落入了凯厄斯的眼中。 月光比皇宫纸醉金迷的灯光还要迷惑人心。 凯厄斯抱着凯瑟琳的腰,轻而易举的将她举高,凯瑟琳的腰腹低在凯厄斯的胸膛,一向都是她仰头看着凯厄斯,现在反而是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或许是那夜的月光太过迷人,凯瑟琳扶着凯厄斯的肩膀神识恍惚的说道:“或许我们早已认识许多年,曼图瓦公爵,您的音容相貌,您的行为举止,都仿佛印刻在我的心间,仿佛您对我而言不是初次相识,而是久别重逢。” 凯厄斯唇角上扬,仿佛是散尽周身乌云的疏朗明月,“凯瑟琳,我命中注定的恋人,一切的不公与黑暗都不及遇见你时的心间悸动,遇见你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我爱你,直到永恒。”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决定,要是这章能在明天中午十二点前有十个评论,明天我就加更,更两章(///▽///) 来自一个凉透了的小扑街的诱惑(来鸭,上钩鸭) 第15章 80: 拉丁语晦涩难懂,凯瑟琳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感叹,她多么希望凯厄斯将那惊人的学习能力分她一半,但一蹴而就显然是不可能的。 教堂圆顶的彩色玻璃上绘制着主耶稣与他门徒的故事,而凯瑟琳就站在穹顶下方,透过玻璃窗的光线将她笼罩,仿若她正与那遥不可及的神沟通。 她张开双臂,起初只是幻想,言辞却随着奔涌的情绪而愈发慷慨激昂: “若我真的能做到过目不忘,我一定要把世界的版图,将每一处山岳,每一处沟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要成为像母亲一样优秀的领导者,我要建立自己的军队,布置难以被攻破的海军防线,我要我统治的军队成为海上的霸主,我要它超越阿拉贡,超越卡斯蒂利亚,超越辉煌的波斯,我要在这世上留下属于我的不可磨灭的印记,我要用我的名字命名我所创下的盛世辉煌。” 那番言论仿佛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她有些颓唐的靠坐在了教堂的长椅上,嗓音里是难以掩盖的失望和落寞:“但嫁给威尔士亲王显然不可能让我做到这点。” 空旷的教堂里响起了三声干脆有力的掌声。 凯厄斯不禁想起了当年的波斯王国海军将领阿特米西亚,为了复仇而煽动国王薛西斯一世出兵进攻希腊。 野心是刻在灵魂里的,不论过多少年也不会有一丝改变。 81: 一样的是她们都野心勃勃,不一样的是阿特米西亚更加冷酷无情,心狠手辣。 阿特米西亚曾站在战船的甲板上对着波涛汹涌的海浪发誓: “我要这古老的城邦再也不复昔日的辉煌,我要这混乱的土地上再也没有罪人的喧嚣,我要整个希腊都为我的父母,为我的苦难陪葬。” 或许是感受到了她的愤怒,连一向平静无波的爱琴海也掀起了惊涛骇浪。 82: 凯厄斯告诉凯瑟琳:“传说,在意大利,有着一只吸血鬼军队,他们高傲而强大,有着惊人的速度和各自不同的奇异能力,他们面容精致,身型绝佳,对任何事物都能过目不忘,学会一门语言,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了,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愿意舍弃阳光,成为那黑暗里恣肆的吸血怪物吗?” 从没人能抵御这样的诱惑。 可凯瑟琳却说:“他们在得到了那些东西的同时,也失去了很多吧。” 阳光透过彩窗漏了进来,凯厄斯转身背对阳光,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被渡上了一丝暖意。 他有些意外,两侧垂下的发丝的阴影将他的多重情绪隐藏的很好:“我每一次告诉别人有这样的捷径,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同意,你为什么会觉得他们失去了很多呢?” 凯瑟琳仰头,注视着那温热阳光,“教皇说,吸血鬼怕阳光,怕大蒜,怕十字架,畏惧银剑,他们拥有着漫长的生命,却不能拥抱阳光,因为那样会使他们灰飞烟灭,如果我仅仅只是为了优秀的学习能力而放弃了阳光,那会是一件非常可惜的事情。” “为什么呢?凯瑟琳,”凯厄斯继续问道:“如果阳光杀不死他们,你还会觉得,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凯瑟琳回答:“以人血为生并不是件难事,但永生却有些难为我了。” “为什么?” 凯厄斯坐在桌子上看她,蓝色的眼眸里充满着期待与好奇。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变成了那吸食人血,却无所不能的怪物,我会在第一时间内将你转化。”凯瑟琳这样说道:“漫长的生命实在是太过无趣,看着亲近的人在身边逐渐死去,那会是一件令人难受的事情,公爵,如果我变成了那样的怪物,请您杀死我,或者陪我一同永生。” 凯厄斯敛眸轻笑,“还真是一个不赖的决定。” 凯瑟琳仰着脑袋,声音软糯的问道:“那您愿意陪我吗?” 凯厄斯根本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凯瑟琳,只要不是你抛弃了我,我会一辈子守护着你,没有什么会比我的爱更加恒定,夜空中闪烁的星月也不及。”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改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L.C一颗生姜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83: 阿拉贡最终在凯厄斯的插手之下赢得了和法国的联盟,于是凯瑟琳公主随从凯厄斯一同前往法国宫廷。 前往法国的路上,他们没有过多的交流,只是每一个夜晚,他都会溜进她的房间,在她入眠之前为她朗诵拉丁文的小诗。 凯瑟琳常常会躺在床上,靠在他怀里问他:“您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如同你所说的,早在千百年前,我们就是互相命定的爱人,”夜间昏黄的油灯下,凯厄斯温柔的揉捏着她软弱无骨的手,他的声音也随着渐渐深了的夜柔和了不少,“凯瑟琳,我们的相守,是命中注定。” “可我终将嫁往英格兰,这是没有办法阻止的,”凯瑟琳有些忧虑,“公爵大人,在遇见您之前,我觉得无所谓,可遇见您之后,我并不想嫁过去,我想和您住在一起,不论哪里都可以。” “凯瑟琳,不用担心,”凯厄斯轻声安抚:“我会陪你前往英格兰,两年后,英格兰将会变天,你会成为英格兰的女爵,而英格兰将永远处于我的掌控之下。” “您到底做了什么?”凯瑟琳不住担忧,“公爵大人,为什么您总是能将国家大事说的轻易如琐碎。” 凯厄斯收走她手里的书本,将她抱的更紧,“亲爱的凯瑟琳,你只需要知道我们会永远的在一起,这就足够了。” 虽然还只是孩子,却受到了母亲卡斯蒂利亚女王伊莎贝尔一世的熏陶,在军事政治上有属于自己的野心。 凯厄斯知道,凯瑟琳一直想要成为如同她的母亲一般伟大的女王,而他将会把英格兰王廷拱手给她把玩。 84: 路易十二是法兰西瓦卢瓦王朝第八位国王,而他登基后做出的一个重大决定就是与英格兰交好。 看着前来接应的车马,凯厄斯对凯瑟琳介绍道:“路易十二力图成为一位人民的好国王,但他并不是我所真正看好的君主,为了与你在法国度过一段美好的时间,我才将他推上了王位。” 凯瑟琳好奇的看着法兰西特色的宫廷调笑道:“公爵大人,您看上去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我。” 凯厄斯轻笑,“我活的比你久了许多,事情多到恐怕这辈子都讲不完。” 凯瑟琳搭上他的手,仰首挺胸,端着两国公主的仪态,浅笑吟吟:“那便用一辈子来讲吧,和你一起,每一分每一秒都珍贵的仿佛是偷来的时间。” 凯厄斯愣神,还真是从宙斯手里偷来的时间。 85: 步入宫廷后,凯瑟琳遇见的第一个人便是英格兰王子亨利。 也就是她未婚夫阿瑟才满八岁的弟弟。 凯瑟琳对他并没有什么好脸色,因为看见他,就像是在提醒着她两年后将要嫁给威尔士亲王这件并不愉快的事。 可凯厄斯似乎并不厌恶这位才八岁的英格兰王子殿下。 甚至还饶有兴致的打着招呼:“哈里,你似乎早来了那么些年。” 年幼的王子却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语气熟念的同凯厄斯打着招呼:“克诺索斯殿下似乎也来的早了些。” 两人说完相视一笑,仿佛认识了许多年,凯瑟琳站在一旁,虽然感觉什么也没有听懂,却明白了,凯厄斯瞒着她的事情实在太多。 “这位就是阿拉贡的凯瑟琳公主殿下?”哈里歪了歪脑袋,故意问道,“我未来的嫂子?” 凯厄斯没有一丝怒意,甚至还有些得瑟的故意调侃对方:“听说还有三年安妮才会降生,为了等待与她再见,你甚至再次忍受了穿尿布?” 哈里黑了脸,垂眸间王公地毯上的花瓶便飘了起来飞速的砸向凯厄斯。 凯厄斯似乎已经习惯了哈里的易怒,只一抬手便轻易的捏碎了精致的花瓶,“你的脾气似乎比我还差。” 哈里精致的面庞因为年纪的限制而显得童稚,发起怒来也像是小孩子般的耍脾气:“哼,我等她的时间不过你等赫尔弥奥涅的百分之一,再次跨越时空,再次为人,不论什么的境遇,我都不在乎。” 是啊,等了两千七百年,还有什么所不能等待的。 一切都语言一切行为,在时间面前都变得淡泊,唯有来自不死怪物的真心,才能媲美永恒。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改,分了两章,还有,文内时间是1498年,法国国王是路易十二刚刚登基。 私设这个亨八其实是拥有着超能失控里控制能力的哈里·奥斯本。 为了报在梦里不给我写作业的仇,,我要哈里在文里抱不到老婆!!! 第17章 86: 年幼的英格兰王子并不是独自前来,他还带来了自己更加年幼的妹妹——玛丽·都铎。 在哈里·奥斯本所知道的历史里,玛丽·都铎将会作为亲法的象征嫁给下一任法兰西君王。 “虽然与我无关,但到底还是相处出了感情,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十八岁的玛丽嫁给那时已经五十二岁的路易十二,并在新婚三个月内就丧了偶。” “那查理·布兰登呢?”凯厄斯挑眉,“她命定的丈夫,又该如何处理?” “嫁给布兰登,对她来说是个幸福的选择,可她却会因为产后褥热而去世。” 哈里显然有些难以抉择。 凯厄斯不由得想起了赫尔弥奥涅曾说过的话:“如果那是她真心爱慕的人,不论后果如何,她都会与他在一起,嫁给不爱的人,比死亡更痛苦。” “或许你该交给她自己决定,”凯厄斯说,“那是她自己的人生,作为兄长,你已经为她避开了人生里最大的难关。” 哈里对玛丽是怜惜,是同病相怜,他曾是奥斯本企业的继承人,却身患家族遗传病而注定活不过21岁。 玛丽·都铎,年幼时是尊贵的英格兰公主,先国王之女,亨利八世最宠爱的妹妹,是欧洲公认的最美公主,成年后,她成为了法国王后,甚至是法国王太后。 看上去一生骄傲,实则却从小体弱多病,靠药物维持续命,长大后先嫁了比自己父亲还要年长的法兰西国王,又在短时间内成了寡妇,为了跟心爱的人私奔,她承受了太多,最后因为厌恶安妮·博林,与兄长决裂,没过几年,便死于产后褥热症。 哈里不希望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最后落到那样的结局。 他叹了口气:“希望她不会重蹈覆辙,我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么多的了。” 87: 哈里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就该那样惨淡的收尾,直到他遇到了突兀的出现在奥斯本大楼里的安妮·博林,他才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 初见时,她是个颈项染血的英格兰罪后,而他是个只剩一月寿命的病人。 苦难里的两人成了对方最后的救赎。 安妮·博林说:“纽约的一切如梦似幻,与你相遇是我人生末路里最幸福的事,天堂容不下我,我就在地狱里等你。” 于是哈里在她死后将自己的灵魂抵押,以轮回的机会换取了两人的重生。 再次醒来,他便代替了原本该出现的亨利八世,成为了英格兰的正统继承人,却没料到,安妮·博林还有许多年才会降生。 可对于爱情的囚徒而言,时间永远不是枷锁,只是报时的钟表,时刻提醒着他们下一次的遇见。 88: 路易十二的登基庆贺宴会看似举行的很顺利,其实不然。 新帝登基,总有落选的人在背地里捣鬼,宫殿不远处的一个街区发生了**,前来禀告的人被德米特里拦住了,消息没有传入皇宫,就直接的断在了凯厄斯那里。 德米特里传达着这紧急地信息:“殿下,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批新生吸血鬼在街头失去了控制,皇宫南边已经死了数百人了。” 凯厄斯的神情以可见的速度变成了带着危险性的冷漠,他压低的嗓音里含着肃杀的意味:“看来我很久没有动手,已经让有些人渐渐的忘了法兰西真正的规矩。” “殿下,您要亲自前往吗?” 凯厄斯深邃的蓝眸在一瞬间就转换成了猩红,他歪了歪脑袋,活动了一下全身的骨骼:“很久没有热身了,难得的安宁日子,可不能让蝼蚁坏了规矩。” 正当他准备从侧门离开的时候,凯瑟琳远远的喊住了他:“公爵大人怎么突然的离开了宴会,我找了好久才知道您原来在这里。” 凯厄斯拉着她坐在了书桌前,将一份羊皮纸放在了她面前,“我需要出去一次,作为你的拉丁语老师,我给你布置一个任务。” 凯瑟琳自觉的打开了墨水盖,拿起了笔杆,“您要我做什么?” 急于出门的凯厄斯胡诌道:“那就为你梦想中的,建立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这一项伟大事业而写一份规划吧。” 凯瑟琳不敢置信:“什么?” “有梦想就需要为之去努力,而你现在写下来的一切,在未来都将会实现。” 凯厄斯吻了吻她的眉心,算是安抚,然后转身离去:“不用等我太久,在你写完之前,我会回来的。” 凯瑟琳抬手摸了摸被凯厄斯亲过的眉心,她有些恍惚,仿佛曾经也有人这样吻她,并对她说:“我亲爱的赫尔弥奥涅,等战争结束,我就会回来。” 第18章 89: 出了大门,凯厄斯和德米特里就直接恢复了原来的速度,风在他们耳边呼啸,仿佛是在攀比着谁的速度更胜一筹。 空气里只剩下了凯厄斯的残影,再次出现时,他直接捏住了一位正在吸食儿童血液的新生吸血鬼的脖颈。 皱起的双眉展示了他的不悦,烦躁的心闻到了新鲜血液而变得饥渴燥热,本就凝血般的眸子变得更加猩红。 “我到不知道还有谁能在沃尔图里管辖境内作出触犯条例的事情,没想到居然是安茹公爵。” 他声音轻佻,仿佛天生带着一种鄙夷。 那位被称作安茹公爵的年轻吸血鬼抬起了头,孩子的新鲜血液顺着他的獠牙滴落。 看见凯厄斯的那一秒,他不屑的笑道:“原来是安布罗基奥·曼图瓦公爵,意大利和法国两国的封地都不够你居住吗?为什么还要来管布卢瓦的事情?” 凯厄斯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安茹公爵的脖子上瞬间出现了瓷器般崩坏的裂纹。 他眼眸里是显而易见的警告:“不论是布卢瓦还是安茹,只要在法兰西境内,一切的东西都属于我,而你安茹公爵只不过是看管我无数财产之一的一位门童。” 吸血鬼对温度没有什么感受,巴黎的夜虽然寒冷,却也不至于让吸血鬼发颤,安茹公爵此刻只觉得后背发凉,明明已经是无所不能的强大怪物了,可为什么还是被人按在墙上,不能反抗。 他不甘心的蹬着腿,挣扎着发泄这自己心中的怨恨:“凭什么,布卢瓦是你的,安茹是你的,连那让人胆寒的沃尔图里也是你的,什么都是你的,我出身高贵,又凭什么让你来继承这辉煌的法兰西。” 凯厄斯稍稍发力便捏碎了他的脖颈,看着安茹公爵那还未合上的眼,他用那含着怒气的嗓音宣布: “吾即法兰西。” 90; 剩下几位新生的吸血鬼虽强悍,但对于掌管着杀伐的凯厄斯来说,杀死他们并不是什么难事。 德米特里在一旁将所有的尸体汇集,方便处置,而他身为沃尔图里九大守卫之一,却没有一点儿要帮助自己的长老完成这场杀戮的意思。 因为他知道,对于这位杀戮成性的殿下来说,亲手终结别人的生命已经成了一种乐趣。 这位殿下一切的不安,燥郁,都能在杀戮之中得到释放,仿佛只有鲜血才能让他变回当初的米诺斯怪物,才能让他记起自己的初心。 街区重新归于平静,尸体已经堆叠成了一座小山。 德米特里高举火把照亮了黑色的夜,他人的血液消失在了凯厄斯黑色的披风里,他略为嫌弃的脱下了昂贵的外袍,用德米特里的火把将其点燃,为那堆叠的尸体送上了最后的温暖。 那位被安茹公爵咬伤的孩子正在地上喘着粗气,他脖子上的两个小孔真正在不断的流着血液,那样的芳香让凯厄斯更加烦燥。 他冰冷的手揉了揉那孩子软和的金发。 “你怕死吗?”他问。 那孩子的视线已经被眼泪模糊,呈现在他大脑里的画面,只有一位青年模糊的身影。 “我一生没有过错,”童稚的嗓音在凯厄斯身边响起,宛若是赞美诗那样纯洁无瑕:“我在那天上的父一定会知道我的忠诚,会知道我所受过的苦,他会为我打开天堂的门,会有那带着圣光的天使来接应我,死亡并不可怕,我只是回到了爱我的父身边。” 91: 那小男孩四五岁的模样,却讲出了让人震撼的话。 火焰在凯厄斯血色的眸子里跳动,如同他迷茫的心一样不可捉摸,他问那孩子:“你为何拥有信仰。” 那孩子回答:“我的母亲传给了我来自耶和华的福音,他要我勇敢,坚强,我做到了,所以我无惧死亡。” 凯厄斯没有回答。 那孩子又说:“请您下手时轻一点,虽然不惧死亡,可我还是有些懦弱,我怕疼,请您动作快些,成全我这最后的一个小小愿望。” 凯厄斯心里五味陈杂:“若是你天上的父仁慈,他便绝对不会让你受这样的苦,他会要你平安喜乐,一生无虞。” “可他让我健全的出生在了这世上,让我看见了他所创建的秀丽山河,虽然只窥得其中一点,我却也心满意足。”那孩子似乎并无一点怨言,甚至还无比满足:“他是我所信奉的父,他所给予的我的命运,我满足并珍惜。” 人骨烧焦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凯厄斯心中烦乱,动作也有所迟疑。 那孩子却爆发了一种他也未曾预料到的强大力量挣脱了他的束缚,并卡住了他的脖颈。 原来早在凯厄斯处理其他人尸体的时候,他已然悄悄转变。 童稚的嗓音变得沙哑,宛若是地狱恶鬼带着鲜血的召唤。 双眸从漂亮而清澈的鸦色变成了宛若浴血的兽瞳,一闭一睁,便是从天使到恶鬼的巨大转变。 “似乎大多吸血鬼都没有信仰,”那孩子将凯厄斯的脖颈死死捏住,“那我就来告诉你最简单的道理,也算解开了你的一个疑惑。” 凯厄斯没有反抗,只是双眉微蹙。 那孩子趴在他的耳边,低声说:“天上那无所不能的主说,人性本恶。” 92: 人性本恶,因为受到了良好的教导而变成了善,而那些没有被正确教导的孩子则走向了恶。 15世纪末的法国,穷人四处可见,他们受不到好的教育,也过不了普通的安定生活,在那样的情况下,信仰又能使几人坚持下去。 一个年幼的孩子即使转化成了吸血鬼也不可能伤害得了活了两千多年的凯厄斯。 在死之前,他对凯厄斯说了这样一段话: “他给了我差劲的出生与更加苛刻的生活,我却要对他吟诵以赞美与诗歌,我做不到,或许我本心就是坏的,我也只想遵从本心当一个坏人,这样至少我能吃得饱,穿的暖,不用担心今天被打,明天被骂,对于没有希望的生存,死亡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93: 凯厄斯撕碎了那孩子的四肢,扭断了他的脖颈,将他投入了熊熊的火焰之中。 金色的发丝在触及火焰的那一刻就猛烈的燃烧了起来,凯厄斯依稀看见了那孩子的口型: “阿门。”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内容皆为虚构,请大家不要相信,看看就好。 欧洲历史上改朝篡位几乎都有信仰的原因在,换一个国王全国就换一个信仰似乎也是很经常的事。 还有,我要花花,要评论,要摸爪爪!!! 第19章 94: 安茹公爵的事被压下去了,刚登基没多久的路易十二对此并不知情。 当布卢瓦的人们从宿醉中醒来时,被大火灼烧的黑色砖石路已经被换成了新的,逝去的人仿佛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记得他们,就仿佛他们从未活过。 凯厄斯在朝阳升起之前回到了布卢瓦城堡,而那时凯瑟琳已然睡下。 德米特里帮他放好了洗澡水才离开。 血液溶在了水里,不见了踪迹,凯厄斯的心绪比那溶在水里的血丝还要难以追觅。 能够控制一切生物的感情的金发美女切尔西从他身后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殿下,德米特里说也许您需要我的陪伴。” 切尔西只是看着凯厄斯的背影就能感受到他积压着的怒火,“看来是很需要。” 她丝毫不在乎凯厄斯的意见,在没有得到同意的情况下就进入了他的浴室。 凯厄斯冷漠道:“滚出去,我不需要你的插手。” 切尔西无视了他的话语,坐在了他背后的地上,双手分别按上他的左右太阳穴。 她一边施展着自己的能力安抚着凯厄斯不安躁动的情绪,一边吐槽道:“如果你真的不需要帮忙,大概在我进来的第一时间就扭断了我的脖子。” 长发上的水珠随着凯厄斯情绪的波澜而顺着背部肌肉线条缓缓滑落浴池。 “切尔西。”他轻声唤她,“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切尔西微微一怔,回了声:“好。” 95: 吸血鬼不需要睡眠,凯厄斯遍在凯瑟琳房里的窗台上坐了一夜。 凯瑟琳醒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他有些孤寂的背影,他的长发被晨露微微润湿,自东方升起的朝阳逐渐挂上了天空。 他降生于左为日出之地的克里特岛,近距离的观看过无数次的日出,不论哪一次,都要比法兰西的日出来的震撼。 时间真是样可怕的东西。 一转眼竟然已经两千七百多年,赫尔弥奥涅变成了十三岁的凯瑟琳,而他在时光里渐渐的迷失方向。 他越来越抑制不住自己的燥郁,离开了切尔西,他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暴君。 曾经的赫尔弥奥涅还能让他平静,而如今年幼的凯瑟琳根本不能做出些什么。 切尔西的精神治疗虽然有用,时间长了,效果便淡了。 凯瑟琳光着脚走到了窗边,环住了凯厄斯的腰。 她迷蒙的问好:“早安啊,公爵大人,布卢瓦的日出是不是很美?” 凯厄斯抿了抿唇,没有将娇小的女孩儿抱在怀里,也没有触碰她,他默不作声的清了清嗓子,换了副温柔的嗓音:“日出虽不及克里特,但却有着克里特所没有的美人,凯瑟琳公主早安,先穿上鞋,别着凉。” 凯瑟琳没有察觉到异常,乖乖地走去洗漱。 96: “您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凯瑟琳换好衣服后同他一起坐在了窗边,“您布置给我的作业我有些难以解决,或许是我现在了解的来不够多,所以还需要更多的资料来充实。” “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了你的作业,做的不错,有些东西不能急于一时,”凯厄斯给了她一个早安吻,“所以,待会儿我带你去城堡旁边的森林里看看。” 现在虽然不是开放狩猎的时间段,但林间漫步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夏日的阳光落在林地,金色与绿色交织成了草地的天然屏障,麋鹿悠闲地在山坡上吃草散步。 凯厄斯沐浴在阳光里,钻石般的光芒在他的身上跳跃,凯瑟琳并没有多压抑惊讶。 凯厄斯没有做出任何解释,凯瑟琳也没有发出任何疑问,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他们站在山坡的顶端,阳光愈发灼热,凯瑟琳握住了凯厄斯的手。 “还挺凉快的。”她这样说道。 “什么?” “我猜测过无数你告诉我的方式,没想到你的解释这样静默。” 凯厄斯血色的眸子在阳光下凝结了一层雾色的薄膜:“你早就知道?” “你不也从未隐瞒,只是从未挑明,不是吗?” 97: 良久,凯瑟琳仿佛做了什么重大决定般的抱住了凯厄斯,十三岁的她身高才刚刚到他的胸口,她便趁机埋在他怀里,声音比萤虫还小: “公爵大人,决定对您说这番话的时候,我就已经放下了自己身为两国公主的全部尊严。 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您不是什么普通人,却还是没有办法的被您吸引了,您比法兰西的日出还要耀眼,比阿拉贡的星月还要夺目。 我喜欢您,不在乎您是什么样的身份,只求您不要抛下我,您似乎什么都有,什么也不缺,我似乎没什么好给您的,除了那并不值得一提的真心。 如果您对我还有那一点的喜欢 ,就请等我长大,我会变成您喜欢的模样。” 凯厄斯温柔的理了理她的鸦色长发,松开了她环着他腰的手,在她的惊慌与迷茫里,单膝跪在了地上。 “我亲爱的凯瑟琳,请不要太过谦卑,您是阿拉贡和卡斯利特斯两国的公主,保持您的骄傲,不要对任何人弯腰,我不需要您的仰望,只奢求您俯视时一个深情的目光。” 泪水模糊了凯瑟琳的眼,凯厄斯将一个吻落在她的手背,温柔而诚挚: “亲爱的凯瑟琳殿下,您的美貌唯有天上的海伦王后才能匹敌,要您在这人类的国度当公主也未免太委屈了些。 我已经为您准备好了辽阔的疆土供您统治,而您所要做的,仅仅是接纳一颗属于不死者的真心。” 作者有话要说: 凯瑟琳:你怎么肥四 凯厄斯:我…青春期 我这几天要写职业生涯规划(你们懂的) 但是不能忘了举起爪爪,让我看见评论和撒花 第20章 98: 法国的夏日热浪腾腾,可那炽热的阳光却在凯厄斯话音落下后就逐渐暗淡了下去。 淡金色的太阳连同着澄澈的天空一同被乌云吞没,一时间,世界仿若堕入黑暗,唯有少数残喘着的光芒从云层的缝隙里漏了下来,仿佛无尽黑暗里的一点渺茫希望。 凯瑟琳的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穿过幽深森林传来的阴森冷风仿佛是地狱的传照,她有些不知所措:“这是日食吗?” 凯厄斯有些困扰的皱起了眉头:“不,那不是日食。” 尼罗河流域最早的绘有太阳神的陶片日食时间大致为公元前3000到前3500年左右,当年的人民愚昧麻木,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便称之为神迹。 也许在这世上,也唯有活得如同凯厄斯那般长久的吸血鬼才能知道所谓的日月失色背后的真正含义。 他站了起来,将凯瑟琳搂在怀里,语气里不自觉的染上了一丝紧张与不安:“太阳神再次易位了,我的父亲恐怕出事了。” 99: 凯厄斯看过三次日食。 一次是太阳神的托梦,一次是荷鲁斯继位,一次是荷鲁斯降职,阿蒙神恢复统治。 这是第四次,到底是阿蒙神的让位,还是阿波罗篡位,这一切都无从得知。 看着那逐渐失去了热量的太阳,凯厄斯不禁想到数千年前,阿蒙神托梦于他。 “凯厄斯,我最爱的孩子,我要你成为我在地上的神使,以神之子的身份,统领克里特,统领埃及,带着爱琴海沿岸的全部子民走向辉煌,我要你将太阳的光辉带到这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这世上的光辉会因为你的成功而愈发灼热,我亲爱的儿子,我会永远的看着你,庇佑着你,直到失去最后一丝温度。” 100: 即使被封印了曾经身为太阳神之子的全部力量,凭借着成为吸血鬼后得到的力量,凯厄斯暴怒的情绪在潜意识里操控着风暴在法国聚集,企图吹走那遮掩了阳光的乌云。 可那由私欲聚集而成的狂风却宛若被云层吸收了般,尽数湮灭于天际。 吸血鬼没有泪腺,他们没有泪水,淅淅沥沥的小雨从云层里落了下来,雨水落在凯厄斯的脸上,如同眼泪缓缓坠落。 他猩红的眸子仿佛是狂暴中的兽瞳,他胸腔里积聚着难以散去的怒火,愤怒不安与担心忧虑冲昏了他的头脑,他失控的跪坐在了地上,一切的情绪化作了嘶吼。 凯瑟琳什么都不了解却能感受到他的彷徨无措,他宛若野兽般的哀鸣让她心悸。 雨逐渐的大了起来,凯厄斯淡金色的长发完全被打湿,每一滴从他脸上滑下的水珠都仿佛是夺去他希望的毒药。 他跪在地上向那看不透的天颤抖着祷告: “庇佑我成长的阿蒙神, 我敬爱的父, 您在黑暗里苟延残喘的儿子向您祷告, 我已经统治了欧罗巴大片的土地, 您的光辉即将撒遍大地, 我带着您的意志走遍了这个世界, 而这个世界终将给予您以忠诚, 若您听见了我的声音, 就请将阳光再一次洒落于大地, 您的孩子希望您能平安。” 101: 雨水混灼着冷风,将那残败的环境衬托的更加荒凉。 古老的米诺斯语一遍一遍的在这大地上回响,祈求那被掩盖了太阳给予哪怕一丝一毫的回应。 大雨逐渐停止,漏下来的一丝丝日光逐渐的汇聚成一束,突破了那乌云笼罩的天,落在了凯厄斯的身上。 仿若两千多年前他继任米诺斯王时的那样温暖的光将他笼罩,男人成熟却沧桑的声音在天空响起,仿若神谕: “凯厄斯,我亲爱的儿子,阳光庇佑了你两千多年,而今天,你将彻底的独自远行,以后恐怕不能陪你继续走下去了,抱歉,你永远是我和伊西丝最爱的孩子,你是个优秀的君王,父亲为你感到骄傲。” 阳光随着男人声音的消失而逐渐散去,天地陷入了真正的黑暗。 远在沃尔泰拉的阿罗以及马库斯看着黑暗的天地,面对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跪了下来。 同这世界一道诞生的神死了,世界便以黑暗来祭奠。 102: 最后是提美勒妮丝将凯厄斯带走的。 切尔西再次违背了凯厄斯的命令,用能力安抚他的情绪。 凯瑟琳突然感觉自己了解的世界实在是太渺小了,也感觉,她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她钻进了凯厄斯的被窝,与他紧紧相依。 她有些失落的问:“我有成为了你的累赘吗?” 凯厄斯在她怀里睡下,一位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戮之王就这样,像一只安静的荒原狼一样窝在她怀里,并真诚的告白:“我在这世上的仅有的挂念随着阳光的消失而全部逝去,唯有你,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念想。” 作者有话要说: 作业写完啦,但是迎来期末考试周了(一边复习一边码字) 专栏收藏好久没有涨过了(眼神明示) 就当是奖励一下努力的我(凑不要脸)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L.C一颗生姜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章 103: 凯瑟琳翻阅古籍,寻找着关于天文学的知识,古希腊人的智慧让人感叹,她沉浸于古老的文献,发现了最关键的一句话: “公元前1200-公元前1300年,雅典的记录是世界最早的日月全食记录。” 日月全食,她轻声念着,该是什么样的重大事件才能让日月同时失色。 凯瑟琳点着蜡烛翻了一夜,终于找到了关于那件事的最详细的记载。 “太阳如被水浇灭了的火堆,喘。息着释。放最后的温度,云雾掩盖了它,皎洁的月亮碎成了无数片,落入了爱琴海里,化作了萤石,世界彻底的失去了颜色。” 这听上去简直就像是神话,而并非现实。 晚风摇曳着烛火,残破的古籍在夜风里破碎,而凯瑟琳没有丝毫意识的,就被那逐渐恢复温度的太阳吞没。 104: 凯厄斯在切尔西的精神束缚里看到了许多过去的经历。 那些破碎的记忆里,有斯巴达公主赫尔弥奥涅,有波斯海军女将领阿特米西娅,有耶路撒冷公主西碧拉,也有出现短暂如烟火的赎罪少女艾格妮丝,最后浮现于他脑海的是来自阿拉贡的凯瑟琳。 他知道,切尔西希望他得到平静,而他混乱的记忆早已将他最后的清醒也全部吞噬。 再次醒来时,已是夜晚,月亮悬挂于中天,阳光却同样的散发着热量,那样不寻常的,和以往没有想和相似性的阳光悬挂在空中,诡异至极。 万物的声音传入凯厄斯的耳中,风吟,蝉鸣,却没有他想要的那一声声心跳。 “凯瑟琳,”他惊慌的冲入了凯瑟琳的房间,华贵的大床上没有睡过的痕迹,书桌上的蜡烛已经灭了,却还散发着未尽的烟味,破碎的书籍在书桌上沉睡,晚风为它的离去而哀鸣。 凯厄斯拾起其中一片,看清了上面的文字后怒气升腾。 阿蒙神逝世,阿波罗继位,神的子女都该前去祭奠。 我在圣殿等你,她也会在。 ——吉尔伽美什 105: 凯厄斯将法国的一切交给了提美勒妮丝,自己则带着德米特里回到了意大利。 阿罗和马库斯正在谈话,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被凯厄斯的一句话给堵住了全部的言语:“吉尔伽美什回来了。” 阿罗想了想,能让凯厄斯如此行色匆匆,除了赫尔弥奥涅,也只有那位古美索不达米亚乌鲁克城邦的国王吉尔伽美什了。 吉尔伽美什只是普通人,却向往长生,世人笑他痴心妄想,却最终真的被他找到了方法。 他以凡人之躯吞噬了八位神明,得到力量后,便自己开辟了一方世界,逐渐淡出了大家的视野。 若说他和凯厄斯有什么交集,大概就是凯厄斯将吉尔伽美什原定的最后一位吞噬目标收做了坐骑,使得吉尔伽美什从九联神降为了八联神。 凯厄斯向两位挚友求助:“他带走了凯瑟琳,并要求我前往他在异界的圣殿,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106: 倒不是不愿意救凯瑟琳,也不是不敢面对强大如斯的吉尔伽美什,而是找不到吉尔伽美什开辟的世界入口。 吉尔伽美什比他们早生了一千年,凯厄斯刚生时,吉尔伽美什就已经是威震四海的九联神了。 《吉尔伽美什史诗》是世界最古老的英雄史诗,是一部苏美尔人民写给国王吉尔迦美什的赞歌。 凯厄斯,阿罗,马库斯,都是读着《吉尔伽美什史诗》长大的,但他们并不知道这位神明有一天会故意挑事。 吉尔伽美什为了挚友恩都齐而开辟了新世界,带着苏美尔的人民一同离开了幼发拉底河,而宙斯在他离开后便彻底封印了两界的大门,如今便再也没有通道能够任意来往。 “除非,”马库斯建议道:“你召唤出风神,他也曾是吉尔伽美什的一部分,应该能顺着其他八位神明的力量找到新的乌鲁克城邦。” “不可能,”凯厄斯几乎是瞬间就否决了这个提议,“如果我这么做了,那么宙斯就会发现他的存在,那我们部署两千多年的成果,也会全都功亏一篑。” 一时间,有些愁眉莫展。 午夜,钟楼的钟声敲响,阿罗眯起了眸子,得意的笑了:“看上去,时间似乎到了。” 以黑暗为身躯,以夜风为嗓音的阴谋女神在烛光的映衬下逐渐现身。 她勾魂似的打着招呼:“晚上好啊,各位殿下,我是墨利诺厄。” 107: 说是殿下,倒是一点都没错。 一位米诺斯与埃及的正统继承人,一位雅典的君王,一位迈锡尼的亲王,三位来自爱琴海的王组建了强大的沃尔图里,连奥林匹斯诸神也要忌惮。 墨利诺厄彻底幻化出了身形,她衣着藏红,在黑暗中光彩夺目,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站着就仿佛给人们带来了恐惧与疯狂,她逐步走近:“看来你们很需要我的帮助。” 凯厄斯周身都带着戒备与不信任,“哈迪斯的女儿为什么要来到沃尔图里?” 阿罗倒是毫不在意对方的身份,还张开了怀抱,与阴谋女神热情相拥:“没人规定女儿一定要孝顺父亲,更何况,哈迪斯还不是她的父亲。” “我的父亲是宙斯,而我的母亲是宙斯的女儿。”墨利诺厄解释道:“我不论在奥林匹斯还是在冥府都是个尴尬的存在,所以我时常将自己隐身在夜里,可几千年了,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我知道你们的最终目标,而我的目标和你们相同,更何况,你们需要我。” 是的,他们需要这位来自冥府的女神,不可否认的迫切需要。 “那你想要什么?”凯厄斯问:“是冥府,还是奥林匹斯山?” 墨利诺厄垂眸,低声道:“我想要阳光,” 在黑暗里活了太久,她早已忘了阳光的模样,所以她说:“我想要真正的阳光,那并非阿波罗掌管的真正阳光。” 第22章 108: 凯瑟琳在一座巨大的充满着光明的苏美尔式圣殿内醒来。 八根有着精美雕花柱子撑起了这座高大的建筑,而她身下的则是一把金色王座。 这是哪里? 凯瑟琳正在迷茫,一位男人优雅的嗓音由远及近,逐渐传来。 “欢迎来到克鲁苏圣殿。” 这声音是…… 男人从柱与柱之间的水墙内穿过,来到了凯瑟琳的面前。 他金发耀眼,宛若是米诺斯灼。热的阳光,蓝眸善睐,宛若沉淀着神山之顶的碧湖,赤。裸的上半身纹着与八根柱子上一样的花纹,他身材完美如野兽,面庞却俊美似神明。 他仅仅只是站着,就让人感觉到了滔天的压力。 男人下。身一条宽松的刺绣中裤,像是中东的风格,他单膝跪在她身前,行了个吻手礼:“我是克鲁苏之王,公主殿下可以称呼我为吉尔伽美什。” 109: 凯瑟琳在学习希腊语时读过这位自称克鲁苏之王的男人的传记,可与典籍上描写的年迈温和的君王不同,面前的男人高大俊美,宛若巴比伦神话里的造物主。 “您和传记里描绘的模样似乎不大一样。”凯瑟琳虽然胆怯却仍撑着面子反驳,“书上说,古美索不达米亚克鲁苏城邦的国王吉尔伽美什年八十有七,垂垂老矣,欲上战场却无力而为,最终去了冥府,与挚友恩都奇相聚,您一定是冒充的,快放我离开,不然曼图瓦公爵就会带着大军踏破你的圣殿。” 吉尔伽美什哂笑:“原来大名鼎鼎的斯巴达公主,转世之后竟然还是个不懂世事的孩童,也难怪凯厄斯这样尽心尽力的护着你。” 斯巴达公主是谁,凯厄斯又是谁,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迷雾,将凯瑟琳裹挟。 “看上去,他似乎什么也没有告诉你,”吉尔伽美什宛若捡漏的猫儿,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大概不愿意让你知道,或许是觉得时间不够,或许是觉得你对他而言压根儿就不重要。” 他明明没说几句话,却让凯瑟琳打心底的感觉到不舒服。 “对于一位已经年迈的老者来说,十三岁的年龄确实宛若幼齿,我不想考虑你话语里的真实度,我只相信曼图瓦公爵所展示给我的,这就是我对他的信赖。” “真是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吉尔伽美什微微蹙眉,“你信任他,那也没关系,就让我来带你看看什么才是真相。” 他站在了王座的后面,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逼迫凯瑟琳目视前方的水墙。 起初只是波澜,随后水上便建起了高楼。 110: “那大概是两千七百年前,”吉尔伽美什附身在凯瑟琳的耳畔解说道:“那时候,凯厄斯还只是一个年幼的王子。” 水墙里,一位金发的少年手持长剑,在森林里与巨狼搏斗,少年的每一举一动,都让凯瑟琳看得胆战心惊。 “虽然身为王子,却没有享受到和普通人一样的安逸生活,因为在米诺斯,王族身上承担着更大的责任,于是他从小就被培养成了一个没有过多情感的铁血战士,然后与赫尔弥奥涅的相遇彻底改变了他。” 幼小的王子逐渐长大成为了合格的战士,并被一道命令传召回了米诺斯王城。 他的父亲要他去伯罗奔尼撒,去那四面楚歌,唯有战争才能解决一切的斯巴达,面见那向他们求助的斯巴达王。 于是他带着船只,跨越爱琴海,登上了斯巴达焦黑的土地,遇见了此生的挚爱——斯巴达公主赫尔弥奥涅。 “你看,”吉尔伽美什轻声挑拨:“你们是多么神似。” 斯巴达的公主身穿亚麻长裙,眼神里是普通女子所没有的坚毅,哪怕看向那贵为太阳神之子的凯厄斯·克诺索斯时,她也不曾有一分胆怯或是退缩。 随后便是婚礼,看着两张如此熟悉的面孔,凯瑟琳却只觉得陌生。 虽然心间悸动,却将她趁得好似一个旁人。 凯厄斯的生活充斥着杀戮与死亡,而赫尔弥奥涅同样的坚毅果敢,她能同他一道上战场,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边,能为他生下王国合法的继承人,也有胆色为他赴死。 吉尔伽美什问她:“想知道当年月食背后的真相吗?” 她毫不犹豫的回答:“想。” 于是她看见了宙斯,看见了哈迪斯还以及波塞冬,还有被凶兽困住的凯厄斯。 111: “最后赫尔弥奥涅为了救下我而被哈迪斯带入了冥府。” 凯厄斯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了圣殿里。 光明的圣殿被黑云笼罩,凯厄斯,阿罗,以及马库斯还有墨利诺厄在一个五芒星的阵法上逐渐显现出了身影。 凯厄斯快步走上前来,解除了吉尔伽美什对凯瑟琳的禁锢,并将她护在自己的身后。 他出声嘲讽:“数千年不见,克鲁苏殿下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帮人整理情感的爱神?” 吉尔伽美什比雅典娜还要智慧,比阿瑞斯还要善战,无论在哪一方天地,他都是无可厚非的上位者,但他或许是活得太久了,或者说在他创立的世界里,压根儿就没有能够与他匹敌的对手,便显得很是无聊。 他抬手驱散黑云,让圣殿重新沐浴在圣光之下:“如果这样能让你放开一切顾虑跟我打一场,我大概很乐意当一个爱神。” 他脸皮厚的让凯厄斯无话可说。 吉尔伽美什自信道:“我会有办法让你答应的。” 112: 支撑起神殿的八根柱子突然变换了序列,以肉眼不可捕捉的速度改变了间隔,然后空出的地方,一根新的柱子从地底升了起来,太阳的纹路遍布了正根石柱。 而在石柱的最底端,则刻着凯厄斯最敬爱的父亲的名字:“阿蒙神——拉。” 吉尔伽美什慢慢的升上了半空,来自太阳神的熟悉力量传入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说:“你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风神库库尔坎,那你父亲的太阳神之力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九根石柱散发着光芒,形成了新的圣殿。 刺眼的光芒吞没了一切,而凯瑟琳在自己的大床上醒来。 她脑海里盘旋着的是那位克鲁苏国王的话: “来自地狱的的熊熊烈火照亮世界,却也吞没一切,宙斯不得不释放了**在奥林匹斯山上的太阳神,波塞冬被迫举起三叉戟,以纯净的爱琴海水重塑了月亮,而你,凯瑟琳,只不过是他挚爱妻子的一块灵魂碎片。” 第23章 113: 世界恢复了正常,单独一个太阳悬挂于高空,一个漂亮的女人站在她的床边。 她有着和凯厄斯有几分相似的面容,同样的淡金色长发,她面容精致,嗓音甜美,“凯瑟琳殿下日安,我是提美勒妮丝,凯厄斯的妹妹。” “公爵呢?”凯瑟琳问,她还是没有适应凯厄斯这个称呼。 提美勒妮丝磕磕巴巴的解释:“他,他留在了苏鲁克城邦。” 凯瑟琳追问:“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打败吉尔伽美什,”提美勒妮丝心虚道:“或者被吉尔伽美什打败。” “那你觉得谁能赢?” “我不确定,吉尔伽美什实在是太强了,实力被削弱了的哥哥可能不是他的对手,也许他们三个人同时出手再加上阴谋女神墨利诺厄才有那么一点胜算。” “我一直以为那些虚无缥缈的,可一切的一切在亲眼见过之后也不得不相信。” 提美勒妮丝帮兄长解释:“如果不是阿蒙神出了事情,哥哥一定会来找你,在他心里,你的地位高于一切。” 凯瑟琳漠然:“什么都不重要,我只希望他一切顺遂平安。” 114: 于是凯瑟琳随着使节回了阿拉贡,提美勒妮丝代替了凯厄斯成为了她新的拉丁语老师。 提美勒妮丝很少会给凯瑟琳讲有关凯厄斯的故事,凯瑟琳只能在阿拉贡空等。 时间过得很快,两年后,凯瑟琳十五岁,她已经褪去了大部分的稚气,变得更加有担当,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公主。 她拿着写得满满的笔记本对提美勒妮丝说:“如果公爵大人还是不回来,那我便会嫁往英格兰,嫁给那比我还年幼的威尔士亲王。” 提美勒妮丝疑惑道:“你不爱他了吗?” “我是阿拉贡的公主,我有责任承担这个身份所带来的义务,就像两千七百年前,赫尔弥奥涅并不爱公爵大人,可却毅然决然的嫁给了他一样,我不爱威尔士亲王,也没有见过他,可嫁给他就是我该践行的诺言,我不能愧对父亲与母亲的养育之恩,也不能违背全国上下的期盼。” “那哥哥怎么办?” “对于你们吸血鬼来说,年龄似乎不算得什么,可对于我来说,我需要把最绚烂的年纪奉献给英格兰,吉尔伽美什说,我只不过是无数个灵魂碎片中的一个,也许对于他来说,我也没那么重要,失去了我,他还能去找下一个,其实,我好像,也没有想象当中那么爱他。” “你确定你清楚的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吗?”提美勒妮丝有些心急,“我陪了哥哥几千年,你们的心思我很清楚,我明白你们对对方而言都很重要,为什么你要选择放弃?仅仅是因为两年没见面?” “提美勒妮丝,”凯瑟琳沉吟,“你谈过恋爱吗?” 提美勒妮丝愣住了,呆呆地回了句:“没有。” “我只是觉得这样有点不公平。”凯瑟琳说,“我并没有觉得我不爱他了,我只是觉得,凭什么,他离开的日子里我需要无时不刻的想着他,却不知道他的一点心意,如果换位思考的话,我也会觉得,他其实没那么重要。” 母胎单身的提美勒妮丝无法反驳一切,远在异界的哥哥也联系不上,她只能默默的看着凯瑟琳出嫁。 到达前往英格兰的那天,威尔士亲王突然中毒,卧床不起。 提美勒妮丝没法直视凯瑟琳探寻的目光。 115: 凯瑟琳才十五岁,威尔士亲王比她还要小九个月,于是他们根本不可能做出什么越界的举动。 于是趁着威尔士亲王体弱,凯瑟琳将英格兰王室摸了个透彻。 目睹一切的哈里倚在石柱上问她:“你这算不算是趁着我的兄长病重,然后将我的国度搅得一团乱?” 凯瑟琳微笑:“在你兄长死前,这英格兰可算不得你的。” “也快了,”哈里毫不在乎的反驳道:“反正,他也只能再活几个月了,到时候,你就会被英格兰留下,然后嫁给我,凯厄斯直接出局。” “公爵大人原本就不在这局内,王子殿下,你要将一切都拎清楚,”凯瑟琳冷静而自信,“我,阿拉贡的凯瑟琳,不靠任何男人也要在这英格兰开拓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哈里不置可否:“不论怎样,你也只能占据那少的可怜的几年时间,在我的安妮入宫之前,这一切都是你的,但之后,我不会忍让一丝一毫。” 凯瑟琳比年幼的哈里高了不少,说话的时候便自带上位者的威压:“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放弃英格兰,除非不可避免的死亡,没有什么能够阻止我得到我所想要做到的。” 哈里哂笑:“是个有趣的对手。” 116: 四个月后,威尔士亲王离世。 哈里继承哥哥的位子成为了新的威尔士亲王,英格兰王廷为了留和阿拉贡保持友好关系而挽留凯瑟琳,订下了与哈里的婚约。 哈里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这份所谓的恩赐,凯瑟琳同样。 她对着亨利七世和教会的全部成员宣布: “虽然和阿瑟才相处了不到半年,可阿瑟的一举一动都致命般地吸引着我,他身体虽弱,却幽默风趣,他虽然年幼,却懂得许多知识,令我敬佩,作为丈夫,他是不二的人选,在他离开之后,我不知道还有谁能让我幸福,我不会离开英格兰,也不会舍弃威尔士王妃的头衔,我是他的妻子,这辈子都会是,我会在英格兰守着他,直到死亡的那一天。” 哈里被她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能力所彻底折服。 亨利七世无话可说,既然凯瑟琳不走,那嫁不嫁人也无所谓了,虽然教会还是一个不同意的强硬态度,但这件事还是暂时缓和了下来。 117: 入夜的时候,凯瑟琳在花园里小酌,对于她来说,阿瑟的死亡算是一个强有力的进展,接下来得一切都会容易很多。 夜风比往日凉了一些,但凯瑟琳并没有在意,她已经到了被家庭允许饮酒的年纪,做起事情来也不用在束手束脚,一切看上去似乎都十分美好。 一到熟悉却久违的优雅男音在她身后响起:“凯瑟琳殿下日安,听说殿下您和阿瑟王子感情甚笃,说他幽默风趣,才华横溢,甚至还愿意为了他守寡,直到死亡的那一天。” 凯瑟琳背后发凉,她转过了身子,看见了那张久违的脸时没有丝毫外遇被抓包的尴尬,反而笑的得体:“是的,我会为他留在英格兰。” 一身血腥的凯厄斯蹙眉,他轻而易举的将凯瑟琳抱起,和两年前在凉亭里同样的姿势,她的腰抵在他的胸口。 看着容貌越来越精致的凯瑟琳,凯厄斯血色的眸子愈发猩红,他低声威胁:“我亲爱的凯瑟琳,你最好考虑清楚你所说的每一句话,即使那位所谓的阿瑟殿下已经死了,我也会把他的尸体拖出来挫骨扬灰。” “您还真是霸道,”凯瑟琳委屈道,“说是离开便离开,说要陪我共同前往英格兰,却不见踪迹,直到我嫁给威尔士亲王时也不见你的身影,凭什么还要这样恶劣对待一个与我们不相关的人。” “我们?”凯厄斯蹙眉,“凯瑟琳殿下您是不是弄错了什么?在英格兰,只有你和威尔士亲王,根本没有我曼图瓦公爵存在的丝毫痕迹。” 凯瑟琳揽着凯厄斯的脖子,在他的唇角落下一个吻,“公爵大人在我的梦里,在我的思念里,在我的暗藏的真心里,除了公爵您,没有人能够使我倾心。” 没有误会,没有不相爱,只有一个青春期的小女孩任性的耍着脾气。 凯瑟琳用脸颊蹭了蹭凯厄斯的鼻尖,轻声问:“您会因为我的任性的而厌倦我吗?” 他逐渐幻化的眸子里沉淀了耀眼星河:“亲爱的凯瑟琳殿下,您要那天上的星星我也能给您摘下来,太阳所照耀到的每一寸土地,都将是您的嫁妆。” ——“嫁给谁?” ——“西班牙公主阿拉贡的凯瑟琳嫁给来自法国的公爵安布罗基奥·曼图瓦。” ——“他们为什么要结婚?” ——“因为命运使然。” 作者有话要说: 凯瑟琳:为什么阿瑟中毒了? 提美勒妮丝:“不要问我,问就是供养,再问自杀。” 凯厄斯:“妹妹赛高!” 阿瑟好像是感染了流感死的来着,雨妹妹无瓜。 我是不是很勤奋,觉得我勤奋的就冒个泡给个评论啊,在没有评论,我就感觉两百多个收藏只有三个是真的有人在看[在线卑微,jpg] 实在不行,前五名发个红包,ballball你们冒个泡啊啊啊啊 孤单.jpg 第24章 118: 和吉尔伽美什的一战显然并不轻松, 阿罗与马库斯都是愈挫愈勇的性格,却如今也被打得丝毫不想再反抗。 在吞噬了阿蒙神后,吉尔伽美什成了真正的九联神, 那撼天动地的力量, 让沃尔图里也感到力不从心。 阿罗叹了口气:“只希望吉尔伽美什到时候别参与我们的事情。” 马库斯擦了擦脸上的裂纹, 手拂过后, 破损的地方已经被修复完全,不见一点痕迹, “为了隐藏实力,我们不得不束手束脚,那吉尔伽美什明明知道,却像个疯子非得逼迫我们使出全力。” “毕竟得瞒着墨利诺厄不是吗?”阿罗说,“生活总是处处中瞒着艰辛。” “凯厄斯有了自己的坐骑, ”马库斯话说一半,阿罗却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也有自己的目标了?” “嗯, ”马库斯应声,“所以我打算离开意大利一段时间。” “又只剩我一个人看家,”阿罗假装失落,“我会想你的, 马库斯。” “鬼才信你, ”马库斯拍开阿罗放在他肩上的手,问道:“你的坐骑都离家出走有几百年了,你都不打算追回来吗?” “你难道没发现吗?”阿罗俊秀的面容上挂上了得意的笑容,“他一直都在啊。” 明月高悬, 繁星闪烁, 看上去似乎是一幅很完美的夜景,可在听到阿罗的命令后, 月亮极速的在天空中转了个圈,星星也全部翻转。 阿罗下令:“布莱恩,回来吧。” 漂亮的夜幕撤去,患上了天空原本的颜色,原来已是破晓时分,可似乎没有人察觉到这一点。 斗转星移,那被称作布莱恩的无形怪物在阿罗身侧幻化成了一柄华贵的金色手杖。 阿罗歪了歪脑袋,炫耀道:“看,他一直都在。” 马库斯羡慕的挑眉:“还不赖。” 119: 墨利诺厄化作了透明的幽灵飘回了冥府,她的母亲是哈迪斯最宠爱的妻子,而她的父亲是天上高不可攀的宙斯,没有人承认她的真正身份,所以她只能重新回人间游荡。 四处制造点小混乱,勾引一个长得还不错的男人,让他对她俯首称臣,让一个国家破乱,或引起一场战争,人类的恐慌会引起她小小的情绪波动,也算是估计人生里唯一的一点乐子。 路过西班牙时,她看见了凉亭里拥吻着的一对璧人,心里有点堵得慌,也许没有亲人爱她,她也该找个对象? 120: 最近英格兰出了一件大事情。 前些日子刚说了要为阿瑟殿下守寡一辈子的西班牙公主转头就嫁给了法国的安布罗基奥·曼图瓦公爵。 这可让英格兰头疼不已。 凯瑟琳公主的离开,不仅意味着和西班牙联盟的破碎,还意味着法国即将与西班牙建立交往,而那位曼图瓦公爵不仅拥有法国的封地,甚至还得到了意大利的部分疆土。 对于英格兰来说,凯瑟琳公主的离开真的是一场悲剧。 可凯瑟琳却说,“阿瑟名下的土地全部由我继承,所以我不会嫁去法国,而曼图瓦公爵将会搬来英格兰居住,同时他会奉上一部分苏格兰的土地作为对英格兰的敬意。” 这样一来,没人能够反对他们两的婚礼。 凯瑟琳私下里质问凯厄斯:“为什么你不早点回来,现在整个英格兰都在看我丢脸。” 凯厄斯闷笑,“凯瑟琳,你的婚礼会隆重到让所有人侧目,以后大家再提起来,只会想到我们,而不是阿瑟。” 121: 阿罗压根儿就没收到凯厄斯的婚礼请柬,对于凯厄斯来说,结婚可能只是漫长生命里的一点情趣,可对阿罗来说,却还是头一回看见兄弟结婚。 “你第一次结婚时我和你还不认识就算了,马库斯的婚礼没邀请我参加我也可以忍一下,但是你第二次结婚,我一定是要来参与一下的。” 当然,这段话,他是在婚礼现场说的,也就是所谓的不请自来。 门口的人根本不认识他,阿罗便胡扯了一个身份:“我是他曼图瓦公爵的表哥。” 或许是因为他长得确实如同曼图瓦公爵一样精致,亦或许是因为两人周身气质像了八分,亦或许是因为他看上去就带了很多钱来,便没有人阻拦。 “咳咳咳,”阿罗装模作样的轻咳了几声,丝毫没有不请自来的尴尬,反而十分熟捻的取代了教皇的任务,当起了司仪,在上台前,他在凯厄斯身边小声的道了句祝福: “我亲爱的弟弟,新婚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也真是,不容易,结了婚,也啥都不能做,才十五啊= 第25章 122: 从斯巴达到克里特, 从西班牙到英格兰。 从斯巴达公主到米诺斯王妃,从西班牙公主到曼图瓦公爵夫人。 同样的人,同样的事, 同样的情感, 却是不同的光景。 英格兰的天空没有米诺斯的纯净, 阳光也不如米诺斯的那般耀眼, 可无端端的,在握上凯厄斯的手时, 凯瑟琳的脑子里莫名闯入了许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少女的声音宛若林间泉水,幽深清越。 以希腊语吟唱的告词郑重,凯瑟琳轻声重复着那碎片似的话语,企图将它们拼接。 “大地之神盖布与天空女神努特的大女儿, 保卫着克里特的大母神伊西丝, 请聆听我的祷告” 在牵起凯瑟琳的手时,凯厄斯听见了这样的一段话, 尽管时隔两千多年,他依旧能记起这段话的后半段。 那时,赫尔弥奥涅跪在他的身边,跟他一同祈祷: “我来自遥远的斯巴达, 在你的隐蔽之下成长, 而我在今天嫁给凯厄斯,成为你新的子民, 请你宽恕我,接纳我, 我会为你建造了新的庙宇, 为你献上了更多的牛羊, 也请你祝福我与凯厄斯的婚姻, 也赐予我子嗣, 我将以更多的山羊与绵羊来报答。” 123: 两千年足够发生很多事,太阳神已经耗尽了全部的热量,大母神化作了世间万物,再也没了踪迹,而那见证了他们誓言的神庙也在克里特的一场火山爆发里坍塌毁灭,或许时间真的是无敌的,连那造物的神都改变不了。 凯瑟琳在婚礼当夜质问凯厄斯:“你还不准备告诉我一切的真相吗?” 真相?什么是真相?两千年里,从来没有真相,一切只不过是一段惨痛的过往。 凯厄斯吻上凯瑟琳的前额,低声解释:“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变得是时间,不变的是我们始终如一的爱情。” 凯瑟琳却眉眼低垂,说:“真希望你永远也不会骗我。” 124: 凯厄斯却发现,婚后的凯瑟琳对自己的关注骤然降低,她貌似更在乎自己对英格兰的征服之路。 在凯瑟琳建立了第一支军队的时候,安妮·博林出生了,哈里·奥斯本兴高采烈,却无法前去探望,凯厄斯表示幸灾乐祸。 在凯瑟琳将海军部署的完美无暇时,安妮·博林刚满一岁,哈里仍旧不能前去探望,凯厄斯对其表示假意的惋惜。 在凯瑟琳取得了英格兰大半的土地时,安妮博林刚满两岁,哈里打着幌子前去博林家居住,凯厄斯则表示:“凯瑟琳,十八岁生日快乐。” 他没有在政事上帮助凯瑟琳一丝一毫,凯瑟琳在英格兰一切的成功都是凭借自己的能力获取的,凯厄斯为有这样一位妻子而骄傲。 凯厄斯一直居住在凯瑟琳位于英格兰南部的庄园里,为了不惹麻烦,他大部分时间都不会出门,而凯瑟琳忙于自己的事情,没有多少时间搭理他,对于凯厄斯来说,这有点寂寞。 125: 一个并不平凡的清晨,凯瑟琳按时早起,然后开始处理一天的繁忙事务。 凯厄斯不吃三餐,他们唯一的交流点也失去了。 而到了晚上,凯瑟琳有空的时候,凯厄斯却离开前去觅食。 这才是真正的全部错过。 提美勒妮丝说:“如果你想见到哥哥,我可以拨快时间,让他瞬间出现在你的面前。” 凯瑟琳被今天与她谈判的伯爵给气到了,心里积压着重重怒火,出人意料的,她向提美勒妮丝吼道:“拨快时间?你们就是通过了无数种类似于这样的特异能力达到了现在的所有局面吧。” 提美勒妮丝懵了,“什么意思?” 凯瑟琳握紧了拳头,发泄似的吼道:“三年了,我都受够了。” 126: 凯厄斯刚刚回来,就发现庄园里呈现出了一种不同寻常的诡异气氛。 他揉了揉凯瑟琳的肩膀,关心地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还是太累了?” 凯厄斯的出现仿佛是燃烧的火把点燃了炸药,凯瑟琳将他的手推开,转身站在了他的对面。 她沉声道:“还不打算解释一下吗?我,艾格妮丝,西碧拉以及赫尔弥奥涅。” 凯厄斯这样为自己开脱:“我爱她,你就是她,所以我也爱你。” “你真的当我是一个傻子吗?”凯瑟琳无奈且无助,“一开始的时候,我还会被你的谎言骗得团团转,所以我越爱你,就越努力的想要了解你,可最后我得到的结果却是你满嘴谎言,从未有过一丝真心。” “凯瑟琳,”凯厄斯语气沉重,“你是在怀疑我对你的爱意?” “难道不应该怀疑吗?”凯瑟琳反问。 一时间,气氛有些尖锐。 寒冷的风灭不了凯厄斯心底的火,反而将它吹得更盛,他烦躁的揉了揉头顶的发。 “两千多年来,我时刻追寻着你灵魂的印记,一次次的将你带回我的身边,也许是你没有了当年的记忆才能对我说出这样的话,凯瑟琳,我告诉你,没有人能质疑我对你的爱,连你也不能。” 凯瑟琳冷笑,“这些话你还是说给自己听吧,也许你爱我,而我仍爱你,可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在无数谎言的交织下生活一辈子。” “你觉得我哪里在欺骗你?” “所有的一切,”凯瑟琳说,“从你说第一句话,从吉尔伽美什给我看到一切起源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都在骗人,没有一个人在说真话,而我就生活在虚伪之中。” 她发泄似得将埋在心底已久的全部怨言尽数抛出,句句都让凯厄斯不寒而栗。 “你说你是米诺斯的王子,她是斯巴达的公主,你们的结合是命中注定,我也这么觉得,你出生在公元1300年之前,而赫尔弥奥涅在公元四百年前才刚刚出生在斯巴达,这穿越了九百多年的爱情,能够结合,除了命中注定,我想不出更多的理由。” 时隔九百年,你是如何拉上她的手,吻上她的唇,与她结婚,与她生子,又是如何为了她,与你所杜撰出来的宙斯抗争。 这些话,凯瑟琳已经不想说了,她向后退了几步,无力的坐在了沙发上,“你露了太多陷,曼图瓦公爵,这和你严谨的风格可一点都不像。” “是吗?”凯厄斯问,“你还知道多少?” “我一开始相信了你的话,艾格妮丝在散步时因为灵魂抽离而死在了雪地里,可我后来越想越不对劲,你在面对她死亡真相的时候,为什么那么淡定,甚至无动于衷?” 凯瑟琳继续说道:“那我能想出来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杀了她。” “荒谬,”凯厄斯反驳,“她在我心里如同你一样,我寻寻觅觅才找了她,为她付出都来不及,为什么又要杀死她?这对我而言简直是噩梦。” “因为你要收集赫尔弥奥涅的灵魂,所以你为了快速完成任务而杀死了艾格妮丝,”凯瑟琳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还问:“我说的对吗,曼图瓦公爵?” “对了,”凯瑟琳补充道:“曼图瓦这个称号似乎来自意大利,可你却一直宣称自己来自法国马,我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方法让大家都没发现,可是连这样的细节都没有掌控好的话,真的和你本人一点也不相像呢。” 凯厄斯并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凯瑟琳公主殿下果然聪明,看来是我吉尔伽美什失误了,没有充分了解你们的爱情故事还就真是不太好造假。” 作者有话要说: 我恢复更新了,明天大概率在赶半夜的火车回家,大概凌晨才能睡,我努力在火车上码码字,希望旁边的那个人不要盯着我的手机看,不然我没脸写(捂脸)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哼唧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127: 凯厄斯的脸逐渐的碎裂, 露出了吉尔伽美什原本的容颜,提美勒妮丝的身体逐渐碎裂,幻化为烟尘, 宏伟壮丽的庄园也全部坍塌, 变成了三年前, 位于异界的圣殿。 凯瑟琳还是坐在那张金色的王座上, 吉尔伽美什金色的眸子里充满了戏谑。 “我以为以你们之间的相爱程度大概会立刻发现我不是凯厄斯,没想到, 如此相爱的你们,竟然也用了三年的时间。” 凯瑟琳没有说话,强烈的打斗与撞击声拉走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圣殿的外面,赫然是另一个吉尔伽美什和凯厄斯正在打斗。 凯瑟琳似乎已经习惯了各种各样的神奇能力,她淡淡问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吉尔伽美什后退了一步, 另外两位分。身出现在了凯瑟琳的眼前,他们同时开口回答:“我们都是真正的我, 在外面和凯厄斯打的是我,在你面前的三个也是我,凯厄斯不拿出真正的实力和我打一架,我也不会拿出真正的实力来对待他。” “你就打算这样一直耗着?” “当然, ”吉尔伽美什收起分。身, “对于我们来说,时间都是无穷无尽的,我可以等,不论多少年, 只要他愿意肆意浪费。” 128: 而在外面和吉尔伽美什打斗的凯厄斯感觉并不好受, 阿罗、马库斯还有墨利诺厄都被其他的分。身给分散开来,他们都不能拿出真正的实力, 而吉尔伽美什也宛如猫儿戏弄老鼠那样消耗着他们的时间。 幸好吸血鬼的精力是无限的,他们感觉不到疲倦,所以才能与吉尔伽美什一直耗着。 凯厄斯没有动用一丝一毫的能力,只是单纯的拼速度和武力,吉尔伽美什也只能不断的加快自己的速度和力道来应付他。 吸血鬼视力极佳,凯厄斯几乎是瞬间就发现了吉尔伽美什身上暗暗转变的花纹,他出声调侃:“怎么了,打累了,换个人?” 吉尔伽美什笑了:“你还不打算拿出你真正的实力吗?你的凯瑟琳似乎已经对你颇有怨言。” 凯厄斯的拳头直击吉尔伽美什的面门:“看上去你似乎背着我做了不少事情。” 吉尔伽美什轻易避开并动用能力将凯厄斯推开至百米外。 他漂浮在空中,居高临下的看着凯厄斯,说:“她基本上已经发现了你所布置的全部东西,如果你还是不打算和我好好的打一场的话,我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展示给她更多的东西。” 凯厄斯眯眸:“你这是威胁?” “这是交易,公平至极。” 下一秒,拳风携带着金色的能量砸向了吉尔伽美什的肚子,晴空上方突然聚起了厚重的黑云,电闪雷鸣间,一柄金色的巨型长剑穿破云层从天而降,气氛突然变得极其压抑,呼啸而去的狂风扬起了凯厄斯的发丝,他揉了揉脖子,眼眸里的戏谑变成了认真,金色的长剑落在了他的手里,他压低了嗓音,仿佛是在挑衅:“那就陪你打一场吧,反正毁坏的也是你的城邦。” 129: “看吧,”吉尔伽美什有些得瑟的对凯瑟琳说,“他果然是心虚。” 凯瑟琳摇了摇头:“我不在乎他是不是在骗我了,心虚还是其他原因,也都无所谓。” “为什么?”吉尔伽美什仿佛嗅到了什么八卦的味道,“你难道不爱他了吗?” “并没有,我还爱着他,”凯瑟琳解释道,“我只是发现,我的生活里,其实并不一定非得有他的参与,没有他,其实我也可以获得很好,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仿佛活在了迷宫里,永远也找不到尽头,这样太累了,我想要一个解脱。” 爱情对于凯瑟琳来说很重要,可她也不是单纯的恋爱脑,为了爱情可以放弃一切,她是很爱凯厄斯,可是对他的爱甚至让她自己都感到了困扰。 “况且,他也不是非我不可,不是吗?”凯瑟琳平淡的说道:“他还会遇到无数个我这样的人,他会爱着她们,如同爱我一样,我对于他的生命来说并不是不可或缺,而他也不该成为我的必不可少。” 梦境里的三年,却并非现实里的三年,现实里的凯瑟琳公主才十五岁,灵魂却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十八岁的公爵夫人了,所以她说:“如果非要说哪里不开心的话,那大概就是我三年内在英格兰的一切建树都消灭无踪,毕竟我曾经那样渴望成为英格兰的女王。” 吉尔伽美什虽然喜欢没事找事,却不会怀疑凯厄斯与赫尔弥奥涅的感情,可现在看来,似乎有点破裂的痕迹。 他质疑道:“你确定不是因为这三年他的离开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当然,”凯瑟琳回答,“我可没忘了阿特米西亚的死因。” “所以你是因为希波战争而觉得凯厄斯并不可靠?” “大概是吧,爱情,似乎也是可以因为其他事情而放弃的,或许对于凯厄斯,我们也只是碎片而已。” 130: 分。身之间实时转播,吉尔伽美什转头就告诉了正在和他对打的凯厄斯:“凯瑟琳说不要你了。” 凯厄斯黑了脸,“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我们的关系还轮不到你来挑拨离间。” 吉尔伽美什摊手:“放弃你是她的决定,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如果非得说有什么关系的话,大概就是她不需要你了。” 吉尔伽美什说的话是否能信还有待考究,可在这样无法脱身的情况下,凯厄斯只能抱着怀疑的态度一次次的发起攻击。 “我是说真的,”吉尔伽美什一边接招一边劝道:“你们两个相守两千多年,也该结束了,继续纠缠下去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其中利弊凯厄斯比吉尔伽美什更清楚,他说:“那是我们的事情,与你无关。” 吉尔伽美什看到的太浅显了,因为他母胎单身,凯厄斯并不想和这样没有恋爱经验的人谈话,所以一开始就没打算解释清楚。 他们真正相守的时间不过十三个月零九天,剩下的两千多年都是他在时间里寻寻觅觅。 吉尔伽美什不会懂,甚至压根儿就没打算懂。 和凯厄斯打的越激烈,吉尔伽美什就越兴奋,“早就让你不要隐藏实力,你偏不听,非得要等到被甩了之后才能好好和我打一架。” 凯厄斯一剑砍下吉尔伽美什的头颅,眼神里都透着厌恶:“你还是闭嘴的时候比较符合一个神明的样子。” 吉尔伽美什是真的没看见,因为他的头还没长回来。 另一个分。身出现,代替了原来的那个吉尔伽美什,继续着和凯厄斯的战斗。 攻击已经从原来的力量变成了水流。 “换人了吗?”凯厄斯提起长剑再次发起攻击,只不过,这一次他虽然砍下了吉尔伽美什的头颅,空缺的地方却又很快的长出了一颗。 虽然长得好看,声音好听,身材完美,实力超群,可凯厄斯仍旧觉得,这样的吉尔伽美什看上去无比煞风景。 身为神明却没有一点身为神明的修养与自觉性,简直恶劣至极。 那边并不知道自己被嫌弃的吉尔伽美什踏着浪花,操控着汪洋将凯厄斯吞没,“我记得在你管辖的城邦里有一个叫做赫拉克利特的人说,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凯厄斯,在时间这条长河里,这条道理也同样适用啊。” 海洋翻滚,一条双翼黄金长蛇从海底一跃而出,金色的蛇瞳蔑视着海面上的人,巨大的翅膀遮蔽了天空,凯厄斯站在这怪物的背上,俯视吉尔伽美什。 他的声音仿佛天生就带着一种刻薄,让吉尔伽美什感到十分不爽。 “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因为无论是这条河还是这个人都已经不同,可当我逆转时间后,河还是那条河,人也还会是原来那个人。” 第27章 131: 金色长蛇盘旋于空中, 吉尔伽美什瞳孔一缩,那是库库尔坎,来自玛雅的羽蛇神, 也是原本该属于他的风神。 洋流拖举着吉尔伽美什逐渐升高, 直到与凯厄斯平视, “没想到你还是将它召唤出来了, 我还以为你准备一直藏着。” 身为玛雅九大神明之一的羽蛇神主宰着晨星、发明了书籍、立法,而且给人类带来了玉米, 还代表着死亡和重生,也是祭司们的保护神,同时,在九大神明中,他还代表了风神。 吉尔伽美什吞噬了八大神明, 而羽蛇神在他手底艰难的逃脱后遇到了凯厄斯,并臣服于凯厄斯的脚下。 吉尔伽美什对此一直耿耿于怀, 又因为羽蛇神代表着阳光 ,所以为了报复凯厄斯,他才吞噬了苟延残喘的阿蒙神。 库库尔坎感受到了凯厄斯的不悦,便驱散了云层, 以灼热的阳光照耀着海面。 阳光让凯厄斯的体表再次浮现钻石般闪耀的光芒, 站在羽蛇神头顶的他,看上去仿若真的是太阳神之子。 “隐藏了那么久也该带他出来练练手,既然你自己非要这么选择,那这一切后果变要你自己承担。” 羽蛇神与雨季同来, 却又代表着太阳, 在引来月光的同时还能带来狂风。 它是玛雅九大神明的最强者,也是不容置喙的太阳神。 132: 圣殿里, 吉尔伽美什对凯瑟琳这样说道:“召唤了羽蛇神的凯厄斯总算有了一点当年的影子。” 凯瑟琳没有吸血鬼那样卓越的视力,却也能看清那海面上交战的男人。 他仿佛生在光芒里,即使什么都没了,只剩了一具皮囊,也能闪耀的让人移不开眼。 “这才是原本的他吗,”凯瑟琳感叹,“为了那位赫尔弥奥涅,他竟可以隐忍两千多年。” “你是她。”吉尔伽美什笃定的说。 “我是她,却也不是,”凯瑟琳淡笑:“分裂的灵魂依旧爱着他,我却有了我独立的人格。” 凯瑟琳生的很好看,黑色的长发比墨水还要乌黑,皮肤比山顶不化的圣雪还要洁白,双眸宛若深邃的祖母绿宝石,她鼻梁高挺,唇瓣是好看的浆果色,笑起来的时候,连吉尔伽美什也被折服。 这是十五岁的凯瑟琳,十八岁的凯瑟琳出落得更好看,只不过总爱穿深色的衣服,黛色晕染眼圈,看上去冷漠易怒,和凯厄斯像了八分。 吉尔伽美什不知道这对夫妻平时是怎么过日子的,两张冷漠脸调起情来真的很让人难以想象。 “送我离开吧,”凯瑟琳说,“我只想安安稳稳的过完这辈子,我知道的,你有这个能力。” “可他还会找来,你现在走了也不过一时清净。” “一时清净,也很宝贵了,我想回阿瑟的庄园,并且在那里度过余生。” 133: “凯瑟琳回英格兰去纪念她离世的前夫了。” 吉尔伽美什再次转播。 凯厄斯气的召唤火焰烧干了整片海洋。 134: 凯瑟琳按照梦境里自己曾做的那般扩充了自己的领土,确保英格兰不会对她在产生任何影响后在自己最美的青春里提前开展了养老生活。 梦境里的三年让她对现实彻底的失望,一切事物的改变与发展不过是上位者随意的篡改,而她做什么都是没有用的,比起挣扎,她更倾向于放弃。 亨利七世数次劝她改嫁,她搬出了梦境里那套说辞,说什么虽然和阿瑟才相处了不到半年,可阿瑟的一举一动都致命般地吸引着她,作为丈夫,他是不二的人选,在他离开之后,她会在英格兰守着他,直到死亡的那一天。 亨利七世就这么信了。 三年后,安妮·博林出生。 九年后,哈里继位,出任亨利八世。 十八年后,安妮·博林成年。 同年,亨利八世娶安妮·博林为妻,而安妮也成为了他此生唯一一个妻子。 统共二十一年。 二十一年前,西班牙还没有合并,她还是阿拉贡的凯瑟琳。 二十一年后,她是守寡十五年的威尔士王妃,并成为了亨利八世长子的教母。 135: 21年后的哈里29岁。 当年比她还矮一个头的小男孩成为了英格兰现任的国王。 虽然有博林陪在身边,看上去却还是一副病态。 凯瑟琳有理有据的怀疑他企图通过卖惨博得安妮的同情。 可不论真假,他都过得很幸福。 后花园偶遇,哈里对她说:“其实你和我的情况很相似。” “我为了安妮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而凯厄斯也为你付出了很多,重生的安妮并没有记忆,可我却仍然娶到了她,并与她相爱,作为碎片的你再次爱上了凯厄斯,那为什么不选择和他相守渡过接下来的日子呢?” “情况因人而异。”凯瑟琳说,“你只有一个安妮·博林,他却拥有数不清的凯瑟琳。” 哈里没再说话。 晚上是哈里长子的生日宴,凯瑟琳盛装出席,而凯厄斯也出人意料的出现在了那里。 只不过他是一身狼狈的靠坐在花园的一角。 月光落在他的身上,将那伤口趁得愈发明显,配着那寒风,那万年阴郁的脸上竟然少见的有些可怜兮兮的意味。 “你什么时候也学了哈里那套,”凯瑟琳率先打破了寂静问道,“可我不是安妮·博林,不吃这套。” 凯厄斯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的出来。 二十一年,对他来说是弹指一瞬,对她来说却是一段段最美的光阴。 二十一年前,她十五岁,还是不经世事的一国公主,二十一年后她三十六岁,是英格兰赫赫有名的寡妇。 虽然过了二十一年,凯瑟琳看上去却并没有老。 只是眉眼间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懵懂少女,反而有点像阿特米西娅当年的模样。 凯厄斯说:“凯瑟琳,你还是把自己活成了自己最畏惧的样子。” 136: 两千年前,希腊与波斯大战。 阿特米西亚作为波斯海军将领煽动波斯王薛西斯一世参与战争。 波斯大军压境,希腊人手不够,岌岌可危,所以雅典王最终求助了同在爱情海的米诺斯。 已经掌管了克里特将近千年的凯厄斯同意了这个请求,于是在海上从无敌手的克里特人带着怪物加入了希波大战,胜利的天平开始向希腊倾斜。 斯巴达人为了复仇,也加入了这场大战,波斯强势的地位逐渐变得衰弱。 所以波斯海军将领阿特米西亚在一个傍晚邀请来自克里特的怪物米诺陶登上了波斯海军的舰船。 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怪物披着牛的皮囊,双眼猩红,虽然是直立行走,可一举一动都透着冷漠,仿佛他生来就厌恶这世界。 她原本打算邀请雅典将领来这艘船上的,可米诺斯派来了援军,她便立即换了目标。 她最信赖的侍卫问她:“明明那米诺斯的亲王才是统领军队的大人物,您为什么偏要邀请这位连人形都不是的怪物米诺陶呢?” 阿特米西亚目不斜视,她的眼里只有波澜壮阔的爱琴海,她的声音和那怪物一样冷漠无情:“连米诺斯的亲王都对这怪物卑躬屈膝,只有控制了米诺陶我们才有机会赢得这次战争。” 那夜海风肃杀,怪物米诺陶坐着小船在深夜来到了阿特米西亚的船上,而阿特米西亚就坐在船舱上看着他。 即使他面容丑陋,不似人形,她也身着开叉的薄纱裙笑脸相迎。 她晃着手里的酒壶向他打招呼:“晚上好,米诺陶将军,我是波斯海军将领阿特米西亚。” 那怪物眼睛红的仿佛渗血,他的声音并不似将士们谣传的那般粗犷,反而是低沉悠扬,仿佛是雅典节日里演奏的乐曲。 “我的赫尔弥奥涅,好久不见。” 第28章 137: 阿特米西亚身子向前弯了些, 依旧是俯视着看着他,“将军在找谁?这条船上除了我可没有别的女人。” 侍卫早已退下,米诺陶向前一步, 兽掌撑在她的身侧。 她没有颤抖, 也没有一丝不悦, 反而还笑了起来。 “在克里特, 只要一提米诺陶,所有人都会被吓得闻风丧胆, 你为什么不怕我?” “您是不是忘了一件事,”阿特米西亚喝了一口酒才回答,“我也是将军,我在死人堆里长大,皮囊对我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海风撩起了阿特米西亚的裙摆, 米诺陶问:“你在波斯长大?” “对,”阿特米西亚顿了顿, 补了一句暗含深意的话:“但我生于雅典。” 爱琴海从来就不平静,这艘不大的舰船在海面随着波浪不断摇晃。 米诺陶仿佛感受不到风浪一样,依旧站的平稳,“如果米诺斯没有接受雅典的邀请, 那么今天上船的是不是就是另一个男人。” 平白的, 阿特米西亚听出了几丝兴师问罪的意思。 这是在吃醋吗,她暗自思付。 风浪大了些,她故作失去了平衡而从船舱上跌落,米诺陶轻松的接住了她。 阿特米西亚躺在米诺陶的双臂上, 双手手环上了米诺陶的脖颈, 声音魅惑:“可您来了不是吗?” 米诺陶没有说话。 阿特米西亚绿眸深邃,她笑道:“把两艘船放到海上, 即使没有风浪他们也能相遇。而我们的遇见,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138: 米诺陶抱着阿特米西亚的手紧了紧,风浪更大了,甚至还下起了雨,他大步走进船舱,烛火在他行走时掀起的微风里摇曳。 暗调的船舱气氛暧昧,而阿特米西亚被放在了船舱中心的长桌上。 “接下我的面具。”米诺陶这样命令道。 阿特米西亚兴致盎然,酒壶随手放在长桌上,她纤长的手指抚上他的面颊,“你确定?传闻看过将军您的面容的人都会死于非命,您舍得要我离你而去吗?” 米诺陶说:“你可以有别的选择。” 但听着就不像什么安全的选项,阿特米西亚两指勾住面具的边,用了极大的力气才摘下了这沉重的面具。 她的视线随着跌落于地面的面具一起移开,她小声抱怨:“您的面具还真是沉重,难为您一直戴在脸上。” 抬眸时,一张极具攻击性的漂亮面庞落入她的眼底,她愣住了,久久不能回神。 男人开口时还是那好听的嗓音,“怎么了?失望了?” 阿特米西亚隐约的感觉到了一丝调侃。 眼前的男人双眼猩红,金色的长发垂在肩部,消瘦的脸颊让他看上去仿佛生来就带着几分刻薄。 她赞叹道:“没想到藏在面具后面的米诺陶将军竟然如此英俊潇洒,连那高高在上的神明都不及您的半分出色。” 米诺陶摘下披在身上的兽皮,调侃道:“你夸人的能力如同你说谎的能力一样优秀。” 末了,还补了句:“也许本就是在说谎。” 阿特米西亚主动拉过米诺陶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您感受到了吗?它正在为您的貌美而狂跳。” 米诺陶不用感受就能听见她的心跳。 他捏住了她的下巴,一本正经的抱怨:“波斯的小骗子。” 可阿特米西亚却听出了宠溺的意思。 即使是在求人,她的眼底也没有柔情,“我希望您为我退兵。” 米诺陶眼底晦涩:“叫我凯厄斯。” 139: 海上波涛汹涌,船舱内两军首领定下了两军联盟的盟约。 第二天,爱琴海风平浪静,这好天气似乎是战争胜利的征兆。 可出乎意料的是,凯厄斯违背了和阿特米西亚的诺言,波斯还是战败了,阿特米西亚死在了斯巴达人的手里。 死前,她凝望着那站在舰船上的男人,双眼里浸满了不甘。 她问:“为什么?” 男人没有回答。 140: “我最畏惧的样子,”凯瑟琳喃喃,“可是,曼图瓦公爵,没有你我的人生或许会有缺憾,所得到的结局却也是我的心甘情愿。” “没有我,你会嫁给荒淫无道的亨利八世,而你会死,”凯厄斯出声提醒,“甚至你的几个孩子都会死。” 十二月,可这寒风还是凌厉的刺骨。 “可那是我自己选择的人生。”凯瑟琳仿佛感受不到寒意,她说:“我只想要一场不受控制的,属于自己的人生。” 凯厄斯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质问道:“可这二十一年,你又过得快乐吗?” 凯瑟琳意料之外的绝情,她在走入宫殿前只留了一句话:“如果你没有出现,这二十一年,我会是快乐的。” 141: 生日宴完美结束,哈里发现突然感觉自己人生无憾。 安妮·博林的美,给人的冲击力宛若是强而有力鼓点落在心脏上,又仿佛是磁性的嗓音唱着完美贴合灵魂的乐曲。 哈里不知道自己该找些什么词汇来形容她的外表,他只知道她看似清纯的皮相下,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抬眼垂眸,皆是千般魅惑。 一秒楚楚可怜,一秒凶神恶煞。 一秒高贵端庄,一秒淫荡下流。 人们称赞美人为鲜花,可唯有她是都铎家那一株引王朝上下尽折腰娇艳的红白玫瑰。 她白色的头纱遮不住的是那迷惑帝王心的绝代容颜,还有她牵上他手时蓝色眼眸里未加收敛的滔天野心。 她从不收敛对权利的渴。望,加冕为王后时也未曾掩饰。 她是都铎王朝的终结者,是新时代的开创人,对于哈里而言,她是他一生的炙热梦想。 作者有话要说: 审核爸爸放过我吧,真的没车 都改的我这个亲娘都不认识了,ballball你们放过吧 第29章 142: 眼见不一定为实, 耳听不一定为虚,在这神族尚存的世界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凯瑟琳不知道什么是真的, 也不知道什么是假的, 所以她选择放弃。 放弃爱情, 放弃故乡。 她时常做梦, 梦见多年前,站在教堂彩色玻璃后的黑袍男人, 梦见站在阳光下向她走来的金发男人,梦见在月光下向她单膝下跪的男人。 她很聪明,却也很愚笨。 她有很多自己想不破的事情,也有很多已经看穿了的事情,可是凯厄斯活了那么多年, 布下的一切终究不是她所能够看穿的。 艾格妮丝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死在雪地里?阿特米西亚为什么寿命长达百年?西碧拉为什么悄无声息的死于耶路撒冷? 她不知道自己的下场,便只能远离凯厄斯。 可二十一年的时间, 终归让她发现了点蛛丝马迹。 比起阿特米西亚和西碧拉这两位已经淹没在时间长河里的古人而言,早她不过几十年出生的艾格妮丝成为了最大的证据。 于是她秘密的去了意大利北部。 加尔达的湖水已经结了冰,雪落在她的肩头,寒风在她的身侧呼啸而过, 凯瑟琳看着这座安宁的村庄, 心里并没有释然,这寒冷只能让她更加迫切的想要找到答案。 雪花翩跹,一位红眸的年轻姑娘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带着更加冰冷的气息将她裹挟。 “艾格妮丝?”那位年轻姑娘低声念叨。 “我是凯瑟琳。”她摘下帽兜, 露出了隐藏在宽大帽檐下的容颜, “来自西班牙。” 那位姑娘瞳孔微缩,似乎是不敢置信, 却又不敢多言。 “我是露西安娜,你有什么疑问都可以问我。” 146: 一切仿佛都很熟悉,却又都很陌生。 庄园伫立在湖畔,大雪将一切覆盖,露西安娜带领凯瑟琳走进这座静默的古老建筑。 长廊幽深,两侧画卷皆被丝绒红绸遮掩,空荡的庄园里唯有冬雪的冷意,露西安娜带她走上二楼的露台,俯瞰整个加尔达。 洁白的世界里,逐渐落下的太阳是唯一的异色光彩。 凯瑟琳说:“我想知道关于艾格妮丝的一切。” “艾格妮丝,”露西安娜轻笑,“她总是带着一卷羊皮纸,总是愁眉不展,为了一些和她不相关的人和事总是付出的太多,和凯厄斯是两个极端。” 凯厄斯从不插手与自己无关的事,而艾格妮丝则毫不在乎自己,反而对那些陌生人尽心尽力。 “如果非要说哪里不对劲的话,艾格妮丝所做的一切都非常带有目的性,”露西安娜额前垂下的发丝绕至耳后,“她从来不做无意义的事,可她要的报酬也实在太少。” “什么报酬?” “受她恩惠之人的一点血液。” 147: 她帮助过很多人,从年幼时就带着一卷羊皮纸开始远行,没有金钱的加持,那似乎就是在流浪。 她帮助过许多人,也受过许多的骗,为了那一点点报酬,她几乎奉献了自己的全部。 “那她为什么会死?”凯瑟琳问,“请告诉我真相,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落日彻底被白雪吞没,星辰逐渐的明亮。 “我也想知道真相,这对我而言一样很重要。”露西安娜这样说道:“她是我活着的时候唯一的朋友,我也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可是我并不知道,我只是个帮人做事的,我只知道她死在了我的身边,毫无预兆的,死在了我的身边。” 凯瑟琳绿色的眸子里溢满了困惑,她要求道:“你能带我去那里看看吗?” 露西安娜没有理由拒绝。 不同的时间,同一个人,同一块土地,好似有什么神奇的魔力,将凯瑟琳定在那片雪地,不得动弹。 星空越发的浩瀚,似乎是逐渐的塌了下来,月亮离她越发的近了,近到似乎触手可及,星河将她环绕,时间仿佛掌控在她的手里。 一个黑袍的男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声音里含着戏谑:“露西安娜只是执行者,可我却见证了一切的发生,就让我来带你看看现实吧。” 凯瑟琳看不见他的脸,却能听见露西安娜的声音,她说:“阿罗大人日安。” 148: 凯瑟琳只见过阿罗一次,也只知道阿罗和凯厄斯都来自希腊,除此之外,她什么也不了解。 “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呢?一千九百多年怎么样?那似乎是个不错的年代。” 阿罗自问自答,丝毫没有咨询凯瑟琳的意思,而凯瑟琳也没有丝毫办法能够挣脱来自阿罗的控制。 星星在她身边快速的旋转,星云逐渐的远去,凯瑟琳头晕目眩,她不得不伸出手来阻挡那耀眼的光芒。 当星河散尽了余晖,当世界停止了旋转,凯瑟琳只能看到一片昏暗。 阿罗出现在了她的身侧,用优雅的声线解释着一切:“这是一千九百多年前,也是赫尔弥奥涅死后的第一百多年,波斯强大了起来,并与雅典产生了战争。” “大流士的儿子继承了波斯王位,并派遣海军将领发动与雅典的战争,雅典节节败退,斯巴达为了给死去的王报仇,派人说服米诺斯王派兵剿灭波斯。 为了打个胜仗,米诺斯王甚至放出了地宫里关押了百年的怪物米诺陶。” 149: 米诺陶喜食生肉,每年都要附属的城邦进贡七对童男童女,斯巴达因为赫尔弥奥涅的关系而得到了照拂不用进贡,但雅典却因此遭了殃,雅典王子忒修斯为了保卫百姓而替换了要进贡的一个男孩,成功的潜入地宫看到了传说中牛头人身的怪物米诺陶。 那不是怪物,只是一个戴着牛头面具的青年,金发及肩,眼眸猩红,沙哑的音色宛若是地狱的传照之音。 而那也成了忒修斯最后的记忆。 没有什么怪物米诺陶,有的只是百年前的米诺斯王,现在已经成为了吸血鬼的凯厄斯。 因为不能见阳光,所以他将自己裹在一张顺手偷来的牛皮下,还戴着祭祀用的牛头面具,现任的米诺斯王为了保护他而编造出了怪物米诺陶的谎言。 忒修斯死了,雅典怒了,可是碍于克里特的强大,他们只能忍气吞声,便以此做为条件,要求克里特在战争中帮助希腊。 本以为参加希波战争只是是一次简单的屠戮,可凯厄斯在见到波斯海军将领的那一刻愣了神。 一身猎装英姿潇洒,黑色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身后,眼神坚定而潇洒,如同一百年前提着弓箭对他说那句‘只有斯巴达的女人才能剩下真正的战士’时一样胆大妄为。 他问随同前来的菲斯托斯亲王:“她是谁?” 亲王回答:“凯厄斯殿下,那是波斯海军将领阿特米西亚。” 150: 也许时隔千年,凯厄斯也记得当时的心间悸动。 当年哈迪斯将赫尔弥奥涅带入冥府的时候,他的心脏才算是彻底的没了心跳。 他就那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一百多年,直到遇见阿特米西亚,才知道了接下来无数岁月的生活方向。 他的世界昏暗无光,而阿特米西亚是那带来光亮的唯一的火把。 而他要那光亮永远属于他。 于是在一个夜晚,他以米诺陶的身份接受邀请登上了阿特米西亚的船,一夜疯狂。 她趴在他身上问:“你愿意为了我退兵吗?” 他吻了吻她的唇角,双手在她的身。上不断游离,声音是参杂着欲。望的沙哑:“当然,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我的赫尔弥奥涅,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可以为你付出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学车,努力在开学前考过科二,这天,是真的热,学车学的我都快晒成肉干 这周努力码字,喜欢的小可爱们欢迎收藏评论 按照贫穷惯例,本章评论前五发红包 第30章 151: 幻像逐渐改变, 凯厄斯戴着牛头面具从阿特米西亚的船上离开。 菲斯托斯亲王已经备好了小船在附近接应,等凯厄斯回到米诺斯的战船上时,菲斯托斯亲王问:“我们退兵吗?” 面具后传来决绝的嗓音:“不退。” 海风萧瑟, 船只在海面跌宕起伏, 凯瑟琳站在甲板上问阿罗:“凯厄斯爱她, 为什么却不帮她?” 希腊与波斯之间的战争, 以凯厄斯的性子,哪里会在乎谁输谁赢, 对他而言,重要的只是赫尔弥奥涅不是吗?若赫尔弥奥涅选择波斯,那凯厄斯就不会做出相悖的决断。 “不,”阿罗反驳,“你想错了, 对于当时的凯厄斯而言,波斯是侵犯他妻子故土的罪人, 连阿特米西亚也不能让凯厄斯回转心意。” 在这个年代,克里特岛是人们往来于欧亚大陆和非洲之间的必经之地,每一代的米诺斯王正是凭借着这里独特的地理位置和丰富的物产资源,而一直称霸整个东地中海。 在这片海域上, 米诺斯的选择直接决定了其他国家的命运。 阿特米西亚带领着海军与雅典海军殊死搏斗, 而凯厄斯却在米诺斯的舰船上站着,丝毫没有退兵的意思。 雅典与斯巴达联手,波斯处于下风。 阿特米西亚一身黑色猎装,腰间双刀同时拔出, 当她从甲板上一跃而下, 就意味着纯净的爱琴海注定要被染成血色。 从小的训练让阿特米西亚变得冷酷无情,她是无情的杀戮武器, 是波斯强大的最佳助力。 阿罗说:“她出现在这里时,就犯下了两个错误。” 一是猜错了凯厄斯的心意,二是没料到波斯王薛西斯的真实想法。 凯厄斯并不在乎她现在是谁,在他的心里,只有赫尔弥奥涅,而不是那一代代的灵魂载体,薛西斯觉得她是是他统治波斯的最大阻碍,所以从战争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让她回去。 雅典王的利剑刺穿了阿特米西亚的腹部,难以承受的疼痛让阿特米西亚跪下了膝盖,她难以置信的望着远处始终袖手旁观的凯厄斯,苍翠的眸子里满含失望。 阿特米西亚从来都不会让自己的大脑充满除了复仇之外的任何一种情绪,但在看向凯厄斯的时候她的心里却只剩下了失望。 失望来自于希望,可为什么只见了一面,她就会对他产生那样强烈的信任? 腹部的疼痛告诉阿特米西亚,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会对她付出真心。 海洋将她吞没,爱琴海被染成了血红色。 152: 古埃及文明、两河流域文明以及地中海区域内的其它早期文明都在克里特岛上留下了清晰的印记。 然而,克诺索斯王宫里反映出来的文明形态又与这些古代文明有着显而易见的不同。 余晖下的宽厚城墙,恢复了千百年来的幽静,愈发显现出它的宏伟。 一幅幅精美的壁画出现在凯瑟琳的眼前,阿罗带她逐步走入米诺斯迷宫。 即使双脚已经踩在了厚实的砖石上,凯瑟琳依然觉得并不踏实,她见过的凯厄斯大多仪态翩翩,可刚才那样大肆杀戮的场景却让她难以忘怀。 当阿特米西亚倒在甲板上的时候,那稳如山石的米诺陶怪物终于有了动作,波斯的海军尽数死在了他的手里,连那雅典的将领也没能逃过一劫。 雅典将军威胁道:“我们是同盟国,你杀了我,就是不给雅典王面子。” 米诺陶手上逐渐增加了力道,雅典将领那脆弱的脖颈便顷刻间有了难以治愈的裂纹,他轻蔑的回答:“雅典,我从不放在眼里。” 舰船在爱琴海上跌宕起伏,如同凯瑟琳的心一样漂浮不定。 153: 阿特米西亚没有死,凯厄斯将她救了回来,并转化为吸血鬼。 如同艾格妮丝一样,阿特米西亚的身体对吸血鬼的毒液表现了极度的排斥,毒液没能转化她的身体,反而将她变得更加虚弱。 于是怪物米诺斯为心爱的美人打造了一座古城,对凯厄斯来说,那是宫殿,对阿特米西亚来说那座古城更像是牢笼。 锁住他,也锁住她。 没有人能够进来,也没有人能够出去。 封闭的古城,囚住了身,也囚住了心。 站在黑暗古城里的凯瑟琳明白,凯厄斯的心早在漫长岁月里,在与赫尔弥奥涅一次次的相聚与分离中被毒液侵蚀,不负最初的纯粹,也忘了初衷。 他不再乞求阿特米西亚能够爱上他,他只要阿特米西亚永远的陪着他,孤独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太恐怖了。 他的父母离他而去,他的妻子被囚禁在了哈迪斯的冥府,他的军队如同他一样失去了挚爱,被宙斯遣散在了世界的各个角落,而他只能披上牛皮,在这本就属于他自己的城邦内苟且偷生。 阿特米西亚的身体在岁月里逐渐失去了光彩,毒液腐蚀了她本就残破的内脏,凯瑟琳在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属于波斯海军将领的风采。 凯厄斯跪在床边,握着阿特米西亚逐渐冰凉的手苦苦哀求:“我给你我的诺言,我的真心,我漫长的岁月,我不需要任何东西,我只需要你在这里永远的陪着我,仅此而已,赫尔弥奥涅,我仅仅需要你做到这些。” 凯瑟琳叹了口气。 她从未见过这样卑微的凯厄斯,也不曾想到过凯厄斯会如此的爱慕赫尔弥奥涅。 阿罗说:“吸血鬼一辈子只会有一个爱人,一旦失去挚爱,他们就会变得无比虚弱,漫长的生命对于他们来说只是惩罚。” 凯瑟琳问:“那凯厄斯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阿罗挥了挥手,幻境倒塌,另一个幻象逐渐建立,烈火在他们脚下蔓延,一座祭坛逐渐的浮现在了凯瑟琳眼前,阿罗说:“因为他遇到了我和马库斯。” 154: 马库斯来自迈锡尼,他是转换期最长的吸血鬼,他死时,是被迈锡尼王送到米诺斯以示友好的质子,他死在动荡的爱琴海,因为那场大战的缘故,灵魂随着爱琴海水被禁锢在了天空,直到一百年后,他才挣脱开来,回到那已在海底封尘的身体。 因为这段不一样的经历,他的实力强悍到让人恐惧。 为了复仇,他夺得了皇位,将所有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全部送往了米诺斯。 而阿罗自己则在雅典皇权动荡的时期,夺取了王国的继承权,他将争夺皇位的失败者及他们的支持者都绑了起来,作为祭品送给了米诺斯。 他们都为强大的米诺斯献上了数以千计的奴隶,也正因为如此,阿特米西亚才活了下来。 米诺斯人都知道,他们的岛上有一座极大的王城,没有人知道城墙里面是什么,他们只能看见王城上方的天空永远不散的黑烟。 “以命续命,”阿罗说:“燃烧奴隶的生命,来换取阿特米西亚的生命。” “几千条性命,换一条性命,这也能算是爱?”凯瑟琳不住发抖,“爱她难道不应该尊重她的想法吗?” “可阿特米西亚不爱凯厄斯,”阿罗回答:“而凯厄斯也不需要她的理解与原谅。” 阿特米西亚从来不在乎人的性命,在她眼里,除了自己的生命,其他人的生命都无足挂齿,所以凯厄斯这样为她付出,她也只觉得自己没有自由,仅此而已。 第31章 155: 阿特米西亚还是死了, 凯厄斯彻底疯了,这个混乱的城邦最终被宙斯派人沉入了冥府。 为了不让凯厄斯造出更大的罪孽,宙斯答应放赫尔弥奥涅重返人间。 只可惜她的灵魂被打碎成千万片, 扔在了不同的时空, 于是凯厄斯踏上了收集灵魂碎片的道路。 因为凯厄斯杀戮的罪孽实在是太过深重, 所以赫尔弥奥涅也背上了赎罪的重责。 “因为艾格妮丝的存在, 凯厄斯发现了她的任务,所以开始插手, 而安妮·博林和露西安娜以及加尔达都是当年被烧死为阿特米西亚续命的那么多人其中的一个。” “凯瑟琳,”阿罗轻叹,“你本不该知道那么多。” “是的,也许我本该带着疑问离开这个世界,”知道所有真相后的凯瑟琳心情并没有预想的那样轻松, 一座无形的大石压在了她的心上,她说:“你为什么要告诉我那么多?” 阿罗嘴角泛起一丝不明的笑意, 旧的幻象逐步的坍塌,新的幻象再度建立,如同那在火坑里不断死去的人们,凯瑟琳被绑上了一根井口粗。壮的石柱。 烈火在她周身燃烧, 阿罗的用意让她心底发寒。 “西碧拉死于疾病, 与凯厄斯无关,艾格妮丝是被哈迪斯强行带回冥府的,所以,她一定是知道了她本不该知道的东西, 而那些消息正是我们所需要的, 我弟弟心疼你,不愿意让你受委屈, 可我不一样,你就留在这里,受烈火焚烧,直到你想出一切的时候为止。” 说完这些,阿罗毫不留情的踏出了幻象,然后凯瑟琳的面前建立起了一个真正的幻术国度。 幽深的峡谷里,隐约可见远处被烈火包围的古城,身后虽然看不见,却能凭借那带着恶臭的风和此起彼伏的嘶吼了解到,那应该是凶猛的兽群。 不愿死去的灵魂凄厉的呐喊在天空久不停歇,凯瑟琳心情烦闷,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记起些什么,又该忘记什么。 烈火猛烈的燃烧,占领了她全部的视野,恍惚的视线里,仿佛有人踩着火焰走到了她的面前,问她:“做好决定了吗?” 156: 彻底陷入昏迷之后,她梦见了蔚蓝的天空。 西碧拉站在城墙上,遇见了前来找寻答案的凯厄斯。 她说:“我十五岁就死了第一任丈夫,王已经为了选择了第二任,可我并不想要那样靠男人过日子,虽然我知道这和国家兴亡紧紧相连,不管你是真正的垂怜还是同情,请帮助我守住耶路撒冷。” 凯厄斯取下面具,冷哼:“他应该庆幸他早已死亡,若他没死,我恐怕会将他碎尸万段。” 在这众人朝拜的耶路撒冷,凯瑟琳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神圣的意味,战乱将这里包围,萨拉丁与鲍德温的战争一直在持续,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去。 西碧拉在圣城出生,她的弟弟继承了祖父打下的江山,或许从一开始,他们的信仰就已经被私。欲。侵。占。 157: 雅典王子忒修斯转世为了耶路撒冷大臣的私生子巴里安,所以西碧拉要还巴里安的恩情。 巴里安一定会成为一名合格的骑士,而凯厄斯会代替西碧拉让他成功,巴里安仁慈,凯厄斯却不是,他认为萨拉丁是一个合格的君王,他欣赏萨拉丁,于是他赐予巴里安永生,同时赐予萨拉丁圣城。 西碧拉的弟弟死于麻风病,为了不让同样患麻风病的儿子痛苦的活着,于是她杀死了自己的儿子。 “这是你的私欲,”凯厄斯说,“在这样的国度里,我看不到你所谓的信仰。” 西碧拉含泪回答:“是的,我是个不合格的教徒,我杀戮,y.i.n·乱,都只是为了私心。” 凯厄斯抹去她眼角的泪水,问:“你愿意同我一起离开耶路撒冷吗?” 西碧拉摇了摇头:“我仍有来自父辈的三份土地需要继承,除了耶路撒冷,我还是其他王国的女王。” “可你并不快乐。” “是的,我并不快乐,可我需要照顾我的子民。” 158: 最后,西碧拉的国家被大国吞并,死人堆满了她的王城,活下来的老弱妇孺都患了瘟疫,她也没能逃过死亡。 不是,不是这段记忆,凯瑟琳摇了摇头,她不需要这段记忆,她想要的是赫尔弥奥涅的记忆,那关于赫尔弥奥涅的真正记忆。 尽管努力的想要摆脱,却还是一次次的看见西碧拉的身影。 精美的刺绣长裙与这个混乱的世界显得格格不入,在这不可掌控的国土里,她是金丝雀,是掌心花,身为国王的姐姐,她还是稳固国土的工具,那被用来做交易的秘密珍宝。 她的一生起伏跌宕,她先是国王的姐姐,然后是国王的母亲,最终自己当上了女王。 她曾在圣墓教堂内祷告:“如果还有来生,我宁愿成为一个普通的人,生在和平的年代,过着普通的生活。” 于是她转世成为了艾格妮丝,一个普通的少女,背着一卷羊皮卷轴,踏上了赎罪的道路。 可艾格妮丝却被哈迪斯强行拖入了冥府,于是她,也就是阿拉贡的凯瑟琳诞生了。 再一次生在王族世家,再一次作为公主被迫和亲。 哈迪斯为什么总要她背负王族的使命,总要她在一次次的王族战乱里死去? 这个谜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破解? 恍惚间,她听见了凯厄斯的声音:“你不该这样对凯瑟琳,她是无辜的。” 她是无辜的,她,他,他是无辜的。 仿佛电流穿过大脑,仿佛火焰灼烧胸膛。 那一刻,凯瑟琳仿佛听见了赫尔弥奥涅的声音,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哈迪斯,他是无辜的,求您放过他。” 159: 她尖利的呐喊:“求您放过他!” 一双黑色的靴子在她视线里落定,顺着黑色的长袍向上看,望见的的却是凯厄斯的脸。 她有些神智不清,仿佛被谁控制了一样,眼里不断涌现泪花,声音一次比一次低哑:“我求您放过他,求您,求您放过他。” 她最终倒在了凯厄斯的怀里,而幻象在那一瞬间湮灭。 阿罗无奈的拢了拢袍子:“本来可以知道更多的,凯厄斯,你还是太过心软。” 160: 没有人知道她口中的那个“他”到底是谁,凯瑟琳不会作答,赫尔弥奥涅更不会给出回应。 凯厄斯站在雪地里,站在艾格妮丝跌落的地方,sover自南方而来,带来朝阳,加尔达湖面微微泛起涟漪,一切好像都没有变,仿佛艾格妮丝还站在他的身侧。 艾格妮丝如同凯瑟琳一样决绝,她曾说:“不管我曾经是谁,这辈子,我就只是我,艾格妮丝·塔纳托斯,我不必完成谁的愿望,也不必背起谁的负担。我只想做我自己,如果你想找赫尔弥奥涅,那很抱歉,我不是她,给不了你你想要的。” 是的,她们都忘了他是谁,忘了他们曾结为夫妻,忘了他们之间的甜蜜过往,忘了他们之间的一切。 这世间,只有他记得他们之间的爱恋。 失去赫尔弥奥涅的他是孤独的,就仿佛,这世上只剩了他一个人。 161: 刚嫁给凯厄斯的赫尔弥奥涅是幸福的,凯厄斯喜欢过她一个人,所以把全部的爱都给了她。 而赫尔弥奥涅是个能与他并肩的足够优秀的女人,她足够担起一国王后的职责,也能做一个合格的将领。 不论是从外貌还是从军事才能上来看,米诺斯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如果没有宙斯,那么一切都会是美好的,一切的一切都会是美好的。 父母健在,夫妻和睦,儿女双全,国家强盛,然后正常终老,以一国之君的名义埋在米诺斯的土地上,如果没有宙斯,这一切是他本该得到的。 凯瑟琳抓着他的袖子虚弱的劝道:“想要做什么就去吧,不要让我成为你的负担。” “我已经想开了,我会回卡斯蒂利亚,在那里度过我的余生,你有什么要去做就去吧,我们总会再次见面。” 凯厄斯目光坚定:“我说过的,会陪你,直到生命尽头。” 第32章 162: 这么多年, 凯瑟琳都没有回过卡斯蒂利亚,因为卡斯蒂利亚承载了太多她的美好回忆。 “看见这座教堂的时候,”凯瑟琳鼻头一酸, “我想我还是爱你的。” 初见时太过惊艳, 便一辈子难以忘怀。 她笑着抹去泪水, 恳求道:“能不能请求你再次扮演曼图瓦公爵, 陪我在卡斯蒂利亚度过这最后的时光。” 凯厄斯蹙着眉,说:“好。” 163: 此时的卡斯蒂利亚处于查理五世的统治下, 查理五世是凯瑟琳的姐姐的孩子,查理五世的王后是伊莎贝尔,是她姐姐的孩子,这座王国的统治者是一对表兄妹,同时也是凯瑟琳的侄子与侄女。 她将她将自己在英国的领土作为礼物赠给了安妮·博林, 在卡斯蒂利亚的土地送给了侄女伊莎贝尔,什么也没有留给自己。 凯厄斯不理解她的用意, 他劝她:“你该对自己好一些。” 凯瑟琳说:“我什么也不需要,除了教堂内的一块墓地。” 按照天主教的习俗,在教堂下埋葬似乎是皇室成员本就享有的权利。 “那是你本就应该拥有的,你无需恳求你的侄子。” “不, 你不明白我的用意。”凯瑟琳说, “你也不需要明白,见过死神的人总是活不长久,我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我只想在死后也能见到阳光。” 哈迪斯说见过地狱的人就再也回不去了, 而凯瑟琳却每夜每夜的梦见地狱, 梦见被绑在柱子上承受火刑的赫尔弥奥涅。 她时常梦中惊醒,无意识的重复着:“他是无辜的。” 她的身体逐渐的衰弱, 似乎是梦魇缠绕她太久,已经成了心病。 于是凯厄斯将她搂在怀里一遍遍的哼唱为她谱写的曲子,他给这首曲子取名为《月光的声音》。 凯瑟琳说:“我要在葬礼上听这首歌。” 她要在阳光照耀的地方听月光的声音,奇怪的要求,凯厄斯却答应了。 164: 凯瑟琳在身体情况每况愈下的情况下依然接受了担任了侄女的长女玛丽亚公主的英文老师的任务。 她对凯厄斯说:“她和我长得真像。” 年幼的玛丽亚皮肤白皙,金色的卷发垂在肩上,可爱的像是壁画里的小天使,凯厄斯说她是甜美,而凯瑟琳是冷艳,两者不足以比较。 凯瑟琳却突发奇想的想要把黑色头发染成金色,凯厄斯便用从埃及运来的染料为她染发。 黑色的发丝像是笼罩着黑云的耶路撒冷,显得她整个人沉重无比,将她因病而白皙的皮肤衬托的更加病态。 金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凯瑟琳看上去总算多了些活力。 “好看吗?”她问凯厄斯。 这样的凯瑟琳是凯厄斯从未见过的鲜活明媚。 他说:“好看。” 在那一瞬间,凯厄斯突然觉得似乎是他耽误了凯瑟琳的一生。 他无数次的询问自己:是不是没有我,她会过得更加开心? 上次见到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容,似乎还是二十多年前,也是在卡斯蒂利亚,他是曼图瓦公爵,她是不知世事的凯瑟琳公主。 165: 玛丽亚是个很用心的孩子,她学习态度十分认真,让凯瑟琳惊讶,“在我还是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这样,坐在和你同样的位置上读书,可我却没那么用心,我时常盯着墙上的壁画发呆,想象一个个美好的神话故事。” “那您会拥有一个愉快的童年,”玛丽亚指着书上画的世界地图说:“我有理想,我想去世界各地航行,当一个旅行家。” 这个孩子实在是可爱,凯瑟琳忍不住揉了揉玛丽亚的脑袋,问道:“那你最想去哪一个国家?” 玛丽亚认真的回答道:“我想去耶路撒冷。” 凯瑟琳微愣,她清楚的看到了玛丽亚眼里的光,她知道这个孩子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认真的在说自己的愿望。 “世上有十分美,九分在耶路撒冷,我想那里一定是离主最近的地方,我要在那里同他辞行,然后去法国,去英格兰,去意大利……” 凯瑟琳十分想告诉玛丽亚其实耶路撒冷并不太平,可她却没有直接这样说,她换了个方式告诉她:“主在我们的心里,他并不仅仅只是庇佑耶路撒冷的子民,若你真的意识到了这一点,便只需要在你的心里向他辞行。” 玛丽亚半知半解。 次日,这孩子不知道从哪里学了一首希腊语的小诗,炫耀似的非要读给她听。 凯瑟琳无奈的摇了摇头:“玛丽亚,我不懂希腊语。” 玛丽亚说:“没关系,我就只是读给您听听,就像我听不懂您讲的英语一样。” 凯瑟琳一怔。 凯厄斯隐在暗处发笑,玛丽亚不知道是在哪里学到的向男子表白的情诗,估计是觉得丢脸才不敢解释其中含义。 于是他在告诉凯瑟琳的时候做了稍加修改: “眼光顾盼如小鹿的少女, 我追逐你,你不理睬, 你哪里知道 我灵魂的缰绳, 是由你掌握着的。” 166: 希腊语是凯厄斯的母语,明明是同样的诗,在不同的人口中说出来便变了味道。 她质问凯厄斯:“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凯厄斯耸肩:“不信就算了。” 这是阿那克里温的诗,被凯厄斯改了改,成了一首送给女子的情诗,凯瑟琳已经过了脸皮薄的年纪,听到这首情诗,只是觉得怅然若失。 她说:“我早已经过了听情诗的年纪。” 凯厄斯说:“这是阿那克里温写给别人的诗。” 一句话将关系撇的干干净净,仿佛一切只是凯瑟琳多想。 可他又说:“可我我灵魂的缰绳,确实是由你掌握着的。” 167: 凯瑟琳身体逐渐的衰弱,金色的发丝如同她的生命力一样逐渐的褪去亮色,凯厄斯便重新为凯瑟琳染发,凯瑟琳看着窗外金色的小花突发奇想。 “假如我变成了一朵金色的花,长在树的高枝上,凯厄斯,你会认识我吗? 凯厄斯看着那绺金色发丝,感慨于她的奇思妙想,便顺从着接话:“那我一定会找你,四处呼喊着:‘凯瑟琳,你在哪里呀?’” 凯瑟琳说:“那我要暗暗地在那里匿笑,却一声儿不响。 我要悄悄地开放花瓣儿,看着你没有丝毫头绪的找我。 当你沐浴后,湿发披在两肩,穿过金色花的林阴,走到做祷告的小庭院时,你会嗅到这花香,却不知道这香气是从我身上来的。 当你静下心来,在窗前演奏奥维尔琴曲时,那棵树的阴影落在你的头发与膝上时,我便要将我小小的影子投在你的琴身上,正投在你所拉奏的地方。 但是你会猜得出这就是我的影子吗? 当你黄昏时点了灯站在庭院里看月亮的时候,我便要突然地再落到地上来,站在你的身边,和你一起看月亮。 你也许会问我:‘你到哪里去了,凯瑟琳,你怎么那么不听话。’ ‘我不告诉你,曼图瓦公爵。’ 这就是我那时要同你说的话了。” 168: 凯厄斯为她难得的孩子气所无奈,却还是温柔的为她染发,凯瑟琳的发丝已没有年少时的柔顺亮滑,缠绕在他指尖的发丝就在凯瑟琳话音刚落的时候升腾起了一抹黑烟。 那是来自哈迪斯的力量,熟悉的让凯厄斯感到心颤。 “凯瑟琳,”他无措的放下了染料,将凯瑟琳搂在怀里,“你怎么了?是不是哈迪斯对你做了什么?你怎么不回话?” 凯瑟琳看着他,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笑容是释然,是解脱,让凯厄斯心悸。 灵魂逐渐的抽离身体,凯瑟琳嗓音低哑而孱弱,她说:“我不告诉你,曼图瓦公爵。” 我不告诉你,曼图瓦公爵,这便是我要那时要同你说的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七夕快乐,反正我没有蓝朋友,单身狗在这里祝你们七夕快乐,前五发红包,评论统一明天睡醒回复,大家早点睡,我熬夜码字去了。 记得评论!!! 第33章 169: 凯厄斯的记忆并不完善, 因为切尔西的缘故,他忘了很多东西,可如果没有切尔西, 他现在可能连正常的清醒都维持不了。 切尔西第一次来到他身边的时候, 正是阿特米西亚离开他的时候, 那时, 他用来囚禁阿特米西亚的宫殿被宙斯沉入了冥府,而他也曾真正的到达过冥府。 可回来之后, 切尔西切断并重建了他的情感,于是他将那段在冥府里的记忆忘了个透彻。 那段至关重要的经历,他怎么能全部忘记,他怎么可以忘记。 月光落在他的身上,却再也没了两千多年前的那样耀眼的光辉。 浸没了血水的爱琴海高高的挂在天空, 仿佛是一柄尖利的刀刃,时刻的提醒着他过去的一切苦难。 赫尔弥奥涅的身影常常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与宙斯的那一战堪称天地变色, 在临行前,他告诉赫尔弥奥涅:“如果我回不来,你就离开这里,去埃及, 我妹妹能护着你。” 而赫尔弥奥涅却悄悄的随着他上了战场, 还说什么:“斯巴达的女人才不像你像你想象的那么懦弱。” 可后来,他却觉得赫尔弥奥涅是在撒谎,她虽然有着海伦王后赐予的珍宝,却也不至于让宙斯留住她的性命, 还囚禁至今。 她猎杀了天上的月亮, 于是天地间黯然无光,唯有那地狱的烈火从地底窜出, 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摧毁了她全部的防御,将她拖入了幽深的冥府。 那时,她泪眼婆娑,仿佛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对他大喊:“他叫阿波罗。” 一切的一切都混乱的像烟雾,看得见,却看不透。 如今,连凯瑟琳也离他而去。 凯瑟琳说:“我不告诉你,曼图瓦公爵。” 他为她编织了一个叫做曼图瓦的幻境,而她最终选择了沉溺。 或许凯瑟琳说的是对的,每一个灵魂碎片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她们都是她,却也都不是她。 “我不告诉你,曼图瓦公爵。” 这就是我那时要同你说的话了。 如果你只是曼图瓦公爵就好了。 这便是我那时要同你说的话。 170: 凯瑟琳同他相处的时间不是很长,可他却把凯瑟琳的性格了解的十分清楚,终于明白凯瑟琳话里的意思时,凯厄斯已被愧疚淹没。 凯瑟琳的尸体在他的怀里逐渐的失去了温度,他没有喊侍女来通报查理五世,只是安安静静的和她在一起,为她染好了金发,然后将她抱到了沙发上,让她睡下。 他弯腰最后一次吻上她的前额,如同她年少时他所做的那般。 他在她的耳边低声许诺:“若你来生做一朵金色花,我便做一只褐色鹰,永远在你的身边守候,不论来世今生,我都只是你一人的曼图瓦。” 171: 侍女最终发现了凯瑟琳的死亡,按照凯瑟琳的遗愿,她在一个明媚的天气葬在了教堂下。 凯厄斯隐在乐队里,为她奏响了《月光的声音》这首专属于她的歌。 阳光透过教堂里的彩窗玻璃落在了地面,投下了圣母玛利亚彩色的裙摆。 凯厄斯那时才明白凯瑟琳选择这块墓地的用意。 那也是八月,他一身黑袍,站在教堂顶端,面部被玛利亚的脸庞遮挡,看不清分毫,周深笼罩着钻石般耀眼的光辉,让凯瑟琳误以为是天降神辉。 他俊美似壁画上走下来的天神,声音比奥尔维琴曲更加低沉,他说:“凯瑟琳公主日安,我是安布罗基奥·曼图瓦,来自法国杜坎。” 原来,她埋葬的位置是他们初见时,她坐的位置。 172: 凯厄斯没有离开卡斯蒂利亚,他时常留在教堂里,永不断歇的为她演奏乐曲,教堂里的人都说,那是善良而伟大的凯瑟琳公主感动了上帝,于是派遣天使在教堂内永远的演奏音乐。 所以他们将这座教堂围了起来,不让外人打扰。 凯厄斯不理他们的愚昧,却也落得个清净,他只想留在教堂里,陪伴那个爱他入骨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又是一个夏季,玛丽亚走进教堂。 当年才到他膝盖的孩子已经和凯瑟琳一般高了,教堂里只有他们两人,他看见那孩子坐在地上,在凯瑟琳的墓旁蜷缩着。 “老师,您当年远嫁,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玛丽亚心情低落,“我知道我总有一天会嫁给一个陌生人,可是我没想到这一天那么快就会来临。” “老师,虽然嫁给马克西米利安二世我就会成为神圣罗马帝国的王后,可是,我还是很担心,虽然罗马曾是父亲赐予他的领地,可我仍然担心以后会过得不幸福,我不想被拘束,我还没有去旅行,就要被绑在皇宫里,为他生儿育女,这实在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凯厄斯听到玛丽亚的话时,仔细的想了想凯瑟琳去英格兰时的情境。 她是不是也像玛丽亚一样忐忑不安,一样心不甘情不愿。 好像本来是的,只不过他恰巧的出现在她面前,扮演了曼图瓦公爵这个角色,夺去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凯瑟琳这一生,他出现的太早,在她还未学会什么叫放下的时候,无意识的教会了她依赖,他以为他能给让她依靠一辈子,却没想到反而害得她一生不得安宁。 或许是惩罚,往后四百多年,他都没有再见过她。 173: 教堂里的音乐便这样持续了四百年。 教堂的窗畔长了一棵树,树上开满了金色的小花。 像是孤寂生命里照进来的一束阳光。 花儿不会说话,它只会在树上舞蹈,在和风里舒展身姿。 “你是否藏在花里呢?”凯厄斯自言自语,“凯瑟琳,你去哪里了?” 数百片花瓣落在了泥里,拼出了一个单词,仿佛是回应。 那是四百年前,这座教堂里,凯厄斯对凯瑟琳说的一句希腊语:“∑\’αγαπ” 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忘记说了,金色花是泰戈尔写的,我这里做了引用并修改 还有三千字更新,我去努力了 第34章 174: 四百年, 生了一棵树,开了一树花,花瓣落入了土里, 化成一句我爱你。 仿佛耗尽了全部的生命力, 这四百年一株的树, 很快的, 就在寒风里枯老,衰败。 与此同时, 大西洋上掀起了惊涛骇浪,提美勒妮丝传来消息,说是亚特兰蒂斯的公主出生了。 亚特兰蒂斯是海国,远在大西洋深处。 看着枯死的树,凯厄斯似乎想到了什么。 于是他回了沃尔图里, 阿罗调笑道:“你也还知道回来,马库斯在北极找到了他的坐骑, 也一直不肯回来,你也是,守着空教堂,一守就是四百年, 我一个人在沃尔图里, 快要无聊死了。” 凯厄斯靠在王座上休息,看向一身黑色西装的阿罗:“你也该找些事情做做。” 阿罗摊手:“我收购了无数家公司,拓展了不少的领土,还收集了不少人才, 只是即使这样, 我还是觉得无所事事。” 凯厄斯不想理他。 阿罗又说:“我发现了一家子天才,可惜里面没有任何一个人想加入沃尔图里。” 这句话让凯厄斯起了点兴趣, 他歪了歪脑袋,问:“谁?” “美国的卡伦一家,”阿罗对他们十分的感兴趣,说起话的时候都带了点兴奋,“他们的领导者卡莱尔·卡伦拥有着超强的自制力,他的养子爱德华·卡伦拥有着读心术,无论你是谁,你多么厉害,你的内心都会被他看破,他的妹妹爱丽丝卡伦拥有着预知未来的能力,其他三个人没什么太过特殊的能力,不足以让你侧目。” 自制力倒也不怎么让凯厄斯感兴趣,但剩下两个人的能力倒是真的很不错。 见凯厄斯上了心,阿罗趁热打铁的介绍:“你有没有想过,预知未来与读心术合在一起会是一个怎样惊人的天赋?” 175: 有了读心术,敌人的一切想法与策略都会为他们所知晓,有了预知的能力,他们就能对地方作出的战略提前进行防备。 他们两位能够成为沃尔图里绝佳的王牌。 凯厄斯尾音上扬:“但是他们对沃尔图里不感兴趣?” 阳光落在他脚尖的前方一寸处,斑驳的投下了旋转的分针。 阿罗轻笑:“所以我觉得需要你出马,毕竟我为人友善,做不了那些强买强卖的生意。” 凯厄斯站了起来,走下了台阶,将地上的分针遮盖,“那便由我去吧,反正正好需要去一次大西洋。” 阿罗问:“需要多带些人手吗?” 凯厄斯在阳光里站定,钻石般的光辉耀眼之极,他狂妄而自信:“不需要,我一个人就够了。” 176: 四百年过去,沃尔图里换了新制服,披着的还是那件长袍,里面却换成了一套裁剪得体的黑西装。 在沃尔图里,靠披风的颜色来区分等级,由灰色到黑色,颜色越深,等级越高,穿着深黑色的,只有三位长老,稍逊一筹的便是切尔西,还有简和艾里克,一对新招的双胞胎姐弟。 凯厄斯换上了新西装,在阿罗的安排下,乘坐飞机前往美国。 这四百年的发展速度之快,出乎他的意料,只不过文艺复兴的结果到最后还是没能如他所愿。 达到美国的时候,是一个阴雨天,倒也符合了他的心意。 他金色的发丝向后梳起,垂在背后,不再如同从前那样垂在肩上,打着一把伞,走入了那个叫做福克斯的小镇。 他向来没有太多耐心,即使对方正被自己需要。 这座人口稀少的小镇里,只有一所中学,而那卡伦家的几个孩子便都在这里读书。 或许是因为爱丽丝独特的预知未来的能力,她带着爱德华单独的坐在了校园草坪上的休闲长椅上等着他的到来。 他们两人加起来,年纪还没有一个卡莱尔那么大,而凯厄斯的年纪足足是卡莱尔的十倍。 他已然三千多岁,这两个小鬼都是在他守教堂的那段四百年里出生的,从来没见过他,对他所知道的一切都来自于道听途说。 即使只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只言片语也让爱德华和爱丽丝心底发颤。 他们知道凯厄斯出生在三千多年前的克里特岛,从出生开始就是统治者他身居高位三千年,又消失了四百年,他们认为凯厄斯根本就不会理解现在的法治社会的含义。 他们还认为凯厄斯是个残暴的统治者,虽然四百多年前他们还没出生,却也在流浪吸血鬼的口中听到欧洲狼人全部灭亡的故事。 仅凭一人之力,斩杀欧洲所有狼人,他的实力强大到不言而喻。 爱德华和爱丽丝都和狼人交过手,然而他们并不能完全的打赢狼人,而他们所遇到的奎鲁特狼人还仅仅是变种人,并不是最纯粹的狼人,由此可见,就算他们两个的能力特殊,也完全抵不过强大的凯厄斯,还不如早早的乖乖的前来等着,也许还能刷一个印象分。 177: 凯厄斯还未踏入校园,便看见了两个面容精致的孩子,虽然他们面容上看上去一般大,可对于凯厄斯来说,他们还仅仅只是个孩子。 爱丽丝和爱德华在看见凯厄斯的那一刻也是愣在了原地,他们幻想过凯厄斯很多种样貌,却没想过会是如此的年轻俊美,仿佛和他们一个年纪。 修身的西装搭配低调却奢华的名表,看上去优雅禁。欲,爱丽丝只觉得,他这样的容貌气度,不论放在哪一个年代都是注定属于王族。 预知的未来里,凯厄斯的身型隐藏在雾霭里,而此刻的见面,却仿佛是从大雾里走了出来,给爱丽丝的幻想增添了最美好的色彩。 凯厄斯的背后是一片森林,他就这样撑着伞站在那里,就足够惊艳。 可他本人却不知道对面两个孩子心里的弯弯绕绕,他不耐烦的主动开口:“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我的来意。” “他的声音真好听。”爱德华听见爱丽丝的心声,不由得扶额。 “是的,”爱德华回答,他噎了噎,不知道后面该用什么来称呼,最终他想了个折中的词汇,称呼他为:“沃尔图里先生。” 他自己听着别扭,凯厄斯也觉得恶寒。 “沃尔图里人称呼我为殿下。” 没经历过君主立宪年代的爱德华觉得这个称呼更加别扭,爱丽丝也是。 而凯厄斯脱离社会四百年,在之前两千多年的岁月里一直被称呼为殿下,他从不觉得有哪里怪异。 称呼对方殿下时,就有一种臣服的意味在里面,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爱德华表示别扭不算什么,“是的,凯厄斯殿下。” “听阿罗说你们不愿意加入沃尔图里,并且采取素食主义?” 凯厄斯眉毛上挑,气质愈发凌厉,爱德华和爱丽丝瞬间变怂,“是的,殿下。” “这些都与我无关,我只需要你们的能力为我所用,老实说,我并不在乎你们的生活,只要你们将自己的能力暂时借给沃尔图里,我可以答应你们的一个请求。” 雨水顺着光滑的伞面坠落在地面,融入土壤里消失不见,凯厄斯看着那两个心思各异的人下了最后通牒:“我已经很仁慈了,并且,我没有耐心。” 爱丽丝小心翼翼的问:“那殿下您什么时候需要我们的能力?又需要多久?” 凯厄斯只回了一句:“未知。” 爱丽丝无言以对。 临走前,凯厄斯落下一句:“保护好你们的小命,别在我需要你们之前就死了。” 其实他们之间的交流远不止这么多,这些只是爱丽丝所知道的,爱德华在大脑中接收到的又是什么样的信息就很难说了。 爱德华说:“也许您需要一艘潜水艇,我名下正好有一艘,也许您会需要。” 凯厄斯没有回头,声音依旧狂妄:“不用了,新时代无能者才需要的的产物,我不屑用。” 178: 亚特兰蒂斯深处,一对双胞胎在女王的怀抱里安静的睡着,侍卫气喘吁吁的进门通秉:“女王陛下,亚特兰蒂斯突然闯进一个地上人,城门外的所有炸药炮弹都对他没有丝毫作用,国王也去了,可是也打不过那个地上人,您快去看看吧。” 女王亚特兰娜蹙眉:“他到底是什么人?” 侍卫回答:“他自称沃尔图里长老凯厄斯,已经三千多岁。” 或许是因为侍卫声音尖利,或许是因为凯厄斯这个名字,女王怀里的女婴突然哭了起来。 “凯茜,”女王命令侍女:“照顾好王子和公主,我去去就来。” 可谁知道,就在女王离开的那一瞬间,皇宫内就多了一个男人的身影,凯茜顷刻间昏倒在了地上。 而那人,正是士兵所说的,来自地上世界的凯厄斯。 作者有话要说: 推销员阿罗上线,颜值能打的爱丽丝和爱德华上线,唱歌超好听的海洋领主奥姆上线,我们生命力顽强的女主不知道叫啥再次上线,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他们。 写完了,我狗带了,一天写了一万二,明天修文,晚安,七夕快乐 第35章 179: 海底世界压力巨大, 但凯厄斯却行走如平地。 面容肖似的两个孩子在襁褓里哭闹,凯厄斯微微的愣了神。 从前凯瑟琳想将头发染成金色,现在却真的生了一头天然的金发。 她看上去才出生没几个月, 幼小到让他感觉束手无策。 一旁的金发男孩儿安安静静, 对自己妹妹的哭闹无动于衷, 这便是奥姆, 三千年前死在烈火里的一名迈锡尼将领。 180: 海底世界的一切才刚刚开始,陆地的事情也没完全结束。 卡伦一家面带虚假笑容迎接了来自沃尔图里的提美勒妮丝, 那位杀戮之王的妹妹。 “我会在福克斯久留,大概两到三年的样子。”她这样平静的说道,她不是在等待他们的同意,而是在等待他们面对命令时的反应。 卡伦一家:“……” 他们有什么能力拒绝,在现在这个法治社会, 沃尔图里这个群古老悠久的种族依旧享受着王权,他们发布的命令, 那就没有办法拒绝,在这个吸血鬼的族群里,沃尔图里就是规则。 虽然有人反抗,但是……谁不想多活两年。 卡莱尔就饮食方面的问题同提美勒妮丝据理力争, 提美勒妮丝难得的好说话, 同意了他们不在附近狩猎的建议。 毕竟她也想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 181: 爱丽丝听过和提美勒妮丝有关的传闻,于是趁她不在,卡伦一家对她的真实身份进行了讨论与研究。 艾美特的想法简单粗暴:“沃尔图里的三大首领都来自希腊,可见, 提美勒妮丝应该也是从那里来的。” “三千年前的希腊可不像现在这样完整, ”喜好历史的贾斯帕分析道:“她叫提美勒妮丝,名字和凯厄斯、阿罗还有马库斯有着很大的不同, 我猜她来自埃及。” 爱丽丝问:“那凯厄斯也来自埃及咯?” 贾斯帕说:“大概有一部分埃及的血统吧。” 这可真是一个不幸的消息。 如果他们都来自古埃及,那么一切的傲慢,残暴,似乎都有迹可循了。 爱德华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走到了电脑面前,查阅三千多年前的埃及历史。 他曾经读过这么一段历史,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和提美勒妮丝有着偌大的联系。 “找到了,”他对自己的弟弟妹妹说,“我知道提美勒妮丝的身份了。” 四个人都围了上来,齐刷刷的盯着电脑屏幕。 爱德华将鼠标绕着提美勒妮丝的名字画了个圆,“就在这里。” 罗莎莉虽然不喜欢沃尔图里,此刻却也为这身份而感到震惊,“古埃及第十八王朝,拉美西斯二世最疼爱的孙女——提美勒妮丝公主。” 艾美特吹了个口哨:“哇哦,还不赖。” 罗莎莉捶了艾美特一拳,“怪不得指使人的时候看上去如此趾高气昂,原来是已经刻在骨子里的傲慢。” 爱德华说:“我曾经看过一本古书,上面说拉美西斯二世的一个女儿嫁给了米诺斯的王,我恐怕,那就是凯厄斯的母亲了。” 怪不得是一家子。 而沃尔图里并非不了解法治社会,只是不想遵守。 于是德米特里帮提美勒妮丝注册了假身份,并申请了在福克斯高中的就读。 对于卡伦一家而言,这似乎才是灾难的开始。 182: 福克斯高中迎来了继卡伦一家之后的第一位转学生。 她和卡伦家一样有着白到病态的皮肤,同样的精致面庞,淡金色的发丝垂在身后,走起路来是可见的姿态优雅。 她仿佛是上世纪哪个贵族家来的孩子。 “我叫阿迪琳忒·拉姆森。”她这样自我介绍道。 这是她自己想出来的名字,拉姆森,取自拉美西斯的名字,意味拉美西斯的孩子。 因为是新生,所以第一天的每一节课她都在做自我介绍。 没人敢和爱德华坐在一起,于是提美勒妮丝成了他的第一任同桌。 于是下了课之后,她自然而然的邀请道:“中午一起去外面吃饭吗?我还没在这里逛过,想要一位可靠的向导。” 不用在学校餐厅里被人看着却什么也不吃,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当提美勒妮丝邀请他的时候,他没有丝毫犹豫就接受了邀请。 爱德华有读心术,却看不透提美勒妮丝的心,这似乎就是因为提美勒妮丝的能力起了作用。 她能随意的操控时间流逝的速度,也可以将他能力施展的速度无极限的放慢,所以,即便是整个卡伦家族一起合谋暗杀她,估计也没什么成效,即使她的脖子也被他们扯断,她都能将时间静止,然后将他们化作砧板上的鱼肉,反败为胜。 沃尔图里都是些可怕的人。 一起离开校园的时候,爱德华问:“沃尔图里到底需要我和爱丽丝做什么?” 他又连忙表明自己的立场:“我能感觉到,你们似乎正在筹备一个大事件,如果没你们筹备的事情危及到了人类,那我是不会帮助你们的。” 提美勒妮丝眨眨眼,她留在这里的目的确实是为了让爱德华和爱丽丝加入沃尔图里,只有真正的加入,才能够直接的驱使,才能够最大限度的保证沃尔图里的胜利。 可卡伦家似乎一点也不开窍,这一点在爱德华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183: “告诉你一点也无妨,”她背着手走在小镇的湿润石子小道上,“可你年纪还小,你生在一个平安的年代,一个普通的家庭,终究与沃尔图里的想法不一样。” “可1900年并不和平,”爱德华说,他的黑色美瞳被毒液逐渐融化,露出了饱餐一顿后的血色,“我死的时候十七岁,你看上去死的时候还没我年纪来的大。” 提美勒妮丝一声轻笑,爱德华听出了她的无奈。 蒙蒙细雨无声的落在提美勒妮丝身上,她站在一块大石头上,背对着爱德华,眺望远处的风光,“阴雨连绵的福克斯和阳光灿烂的赫梯真的一点也不样。” 她说:“我死的时候才十六岁,可十四岁的时候我就嫁给了赫梯王阿尔努万三世。” 福克斯的风是湿润的,和赫梯干涩的热风不一样。 人不一样,物不一样,没什么相仿。 爱德华没了话,三千年前的世界充斥着他没有经历过的糟粕,比起提美勒妮丝的人生,他似乎过的还算幸福。 “阿尔努万只当了两年的赫梯王,我陪他登上王位,也和他一起被埋入尘土。” “爱德华,有时候,我很嫉妒你。” 184: 提美勒妮丝的声音很好听,虽然过了三千多年,却还保留着十六岁少女的清脆悦耳。 “我很嫉妒你,”她这样说道。 爱德华不明白。 “你生在一个好年代,”提美勒妮丝说,“前人为你们铺好了完美的路,你生活的很幸福。” 如果,她和阿尔努万也生在这样的一个和平年代,也许就不会落到那样一个下场。 “沃尔图里掀起了文艺复兴,培养了无数名人,沃尔图里控制着王朝更迭,在战争里,世界更快的得到稳定,爱德华,这个世界有了沃尔图里才会发生那么大的变化,沃尔图里控制着一切的平衡,有了沃尔图里,才有这个新世界,才有了你所谓的和平。” 看着提美勒妮丝离开的背影,爱德华陷入了沉思。 不论是提美勒妮丝还是凯厄斯,他们都曾受到三千年前封建社会统治与压迫,所以他们联合他人创建了这样一个没有王权的世界,却又将自己设立为王,间接的控制着整个世界。 就像是三千年前的社会让他们没有安全感,于是他们为自己创造了一层保护膜。 185: 凯厄斯轻易的迷惑了亚特兰娜,并且当上了双胞胎的老师。 双胞胎年纪还小,暂且成不了什么事,凯厄斯便去了其他几个海国游历。 海神波塞冬留了三叉戟在海底,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亚特兰蒂斯人说他是死了,可凯厄斯却不信。 在这世界上,海洋占了太多的面积,来自海洋的力量让凯厄斯不得不忌惮,吸血鬼不用呼吸,可水底却没有让他满意的食物。 亚特兰蒂斯人属于强化人,皮肤坚硬,力量极大,在水中的前进速度也让人惊叹。 于是在盘算着培养一支海底的军队的同时,他还需要时隔半月就上陆地一次,进行捕猎。 再次见到提美勒妮丝是一年后。 她来海底参观,却还带来了爱德华。 凯厄斯皱着眉,似乎对爱德华很不满意:“你确定是他吗?” 此时的爱德华正在陪年幼的奥姆玩耍,并未听见自己被安排好了的命运。 亚特兰蒂斯生物与科技都大大的超越了陆地,爱德华为之着迷,便忘了时间。 提美勒妮丝挽住凯厄斯的手臂,说:“是他,虽然什么都不一样了,但我知道,是他。” 爱德华站在一条作战用的虎鲨的背上,享受着鲨鱼急速前行时带来的快。感,那样真挚的笑容仿佛让提美勒妮丝看到了当年的阿尔努万。 那个才十五岁,就被推上王位的贵族少年。 维基百科上这样写道: 提美勒妮丝,拉美西斯二世的孙女,埃及的公主,赫梯的王后。 ——阿尔努万三世此生唯一的王后。 作者有话要说: 瞎扯的,百科上没有这种东西,咳咳,他俩占比例不会很多,出现的人物都是有理由的,最后都会派上用场。 那啥,我剪了个男女主角的视频,咳咳,因为技术问题视频就不走剧情向了,目前发在了微博和B站,微博@快乐小咸鱼古然。B站@然然是条小咸鱼,建议搜索63463423这串数字。 最后,今天日万。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L.C一颗生姜 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186: 阴雨连绵的天气让人生不起好感。 杰西卡·安德森回到福克斯的时候, 在超市门口遇见了一位金发少女。 她看上去十六七岁的样子,样貌精致,皮肤比半白化病患者还要白皙, 明明没有下雨, 却打着把伞, 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很快的, 一位红棕色头发的英俊少年拎着购物袋从超市里走了出来,钻入了少女的伞内。 郎才女貌, 成了阴雨连绵的福克斯里一抹耀眼的风景。 她买好东西后就上了车,问开车的父亲威廉:“刚才那两个人是谁?以前来福克斯的时候似乎没见过。” “哦,”威廉想起那些个孩子时心情明显的愉悦了很多,“一个是卡伦家的爱德华,一个是拉姆森家的阿迪琳忒, 他们也都是转学生,也才来了一年多。” “他们, ”杰西卡想了想措辞才开口道:“为什么没下雨还打着伞。” “阿迪琳忒有严重的紫外线过敏,所以才搬来了多雨的福克斯,这样她就不需要整日的打着伞了,”威廉看了看福克斯的天空, 说道:“但今天的云层似乎并不厚。” “他们都是好孩子, 卡伦一家也是,都是些患有特殊病症的孩子,卡伦夫妇心地善良,将他们收养, 他们都很有礼貌, 是镇子上最好的孩子,当然, 除了我女儿以外。” 当父亲的总觉得自己的孩子最好,可能从威廉的口中听到夸奖还是让杰西卡觉得很怪异。 上学报道的那一天,她在历史课上遇见了爱德华,可对方似乎并不如同她父亲所说的那样平易近人,不仅上课时表现的对她极其抵触,连下课后也瞬间没了人影,这让她感到了十足的羞辱。 吃午饭的时候,艾琳告诉她,只有阿迪琳忒能靠近爱德华,其他时刻,爱德华都显得不近人情。 虽然没见过阿迪琳忒,可由于爱德华怪异的表现,让杰西卡对她也没了什么好感。 爱德华一个多星期都没来上课,阿迪琳忒却照旧来学校上课。 杰西卡很想问问阿迪琳忒这是怎么回事,但她还是忍住了,因为阿迪琳忒看向她的时候,目光里带着比爱德华还要明显的厌恶。 这让杰西卡感受到了排挤,她觉得威廉说的一切都是在骗她,也许他们所展现出来的良好教养都是假象。 187: 再次遇到爱德华的时候,是在学校食堂,他和阿迪琳忒单独的坐在一起,卡伦家另外的几个孩子坐在另一桌子上,也不说话,安静到让人困惑。 爱德华似乎不太舒服,皱起的眉头整整一天都没有舒缓。 这让她越来越疑惑。 后来的历史课上,他们有过几次简短的谈话。 爱德华笑着说:“你和阿迪琳忒不一样,阿迪琳忒很不喜欢历史,尤其是埃及历史。” “原来你女朋友不喜欢历史啊。”她这样说道,仿佛很惊讶似的。 “什么?”爱德华吃惊道:“阿迪琳忒不是我女朋友,我们只是朋友。” 杰西卡用垂在耳边的发丝遮住了自己莫名上扬的嘴角,“同学们都觉得你们是一对。” 冬日的一个清晨,爱德华帮她赶走了骚扰她的流氓,救了她一命,那一瞬间,她感觉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爱德华似乎很生气,那是那个生气的原因却没有人知晓。 阿迪琳忒来了她的身边里,揪着爱德华的衣领,将他拖了出去,似乎要和他打上一番似的。 她很想追上去劝劝,可惜她的身体不允许,她的身份也不允许。 于是她问卡伦医生:“爱德华和阿迪琳忒似乎要打起来了,没出什么事吧。” 卡伦医生意外的年轻帅气,他和爱德华一样的苍白,却比爱德华温柔,他说:“没事,爱德华不会被揍死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这句话一下子又把杰西卡的好奇心拉到了嗓子眼。 “他们经常打架?” 卡伦医生说:“大概是阿迪琳忒单方面的泄愤吧,爱德华不会哄女孩子,难怪这么多年都没有女朋友。” 没有女朋友,这几个字,魔力般的让杰西卡忘记了疼痛,不论清醒还是梦境,她的脑海里都有爱德华的身影。 188: 这是一个特殊的夜晚,杰西卡没有梦到爱德华,反而梦到了阿迪琳忒,在梦里,她不叫阿迪琳忒,而是古埃及尊贵的公主提美勒妮丝。 然后爱德华入了她的梦,梦里,爱德华看上去似乎才十五六岁,穿着白色的华服,骑着骏马行走在漫漫沙漠中。 少年爱德华说:“我将会继承阿尔努万这个尊贵的称呼,并迎娶高贵的埃及公主提美勒妮丝,我会在登上王位那天举行婚礼,赫梯和埃及会是永远的盟友。” 于是提美勒妮丝跨越沙漠,到达了赫梯。 少年登上了王位,公主变成了王后。 然后,杰西卡醒了过来。 奇怪的梦境,她觉得这是因为她在网上看了太多历史资料的缘故。 可不论是梦境还是现实,杰西卡都嫉妒着阿迪琳忒,这是毋庸置疑的。 最近爱德华很少找她聊天,她甚至看见阿迪琳忒逼迫爱德华改掉课程。 阿迪琳忒喜欢爱德华,她最终得出这个结论。 爱情不分先后,谁都有追求的权利,杰西卡这样想道,所以不论阿迪琳忒早来了多久,她都会鼓起勇气,向爱德华表明心意。 189: “你似乎不敢跟我说话。”她在一节历史课上这样问爱德华。 她注意到阿迪琳忒今天没来上学,爱德华都变得放松了许多,看来爱德华也不喜欢被人逼的太紧,她这样想到。 “不,并不是,”爱德华否认到:“我只是不知道要和你说什么。” 下午放学的时候,她鼓起勇气邀请爱德华去学校后面的树林。 “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 爱德华被这句话堵得猝不及防,且局促不安。 他说:“阿迪琳忒说的果然没错,我不该和你有交集。” 看吧,说了实话,杰西卡向前一步道:“她也喜欢你。” 爱德华大惊失色:“她喜欢我?你恐怕想多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她根本不可能喜欢我。” “阿迪琳忒和你是同样身份的人吧。”杰西卡说,“她对你的占有欲强到连我都看得出来,你怎么就没能发现呢?” 爱德华警告道:“你最好忘记你今天说过的一切,不然很可能活不到明天,别忘了,我们以血液为食物。” “可我爱你,不在乎你的身份。” 杰西卡孤注一掷。 190: “疯子,”爱德华摇了摇头,睚眦欲裂。 “没有谁会喜欢上一个杀人魔,如果你没有病的话就请离开,我不想自己突然少了一个同学。”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杰西卡问,“你在担心我对不对?” “你简直丧心病狂,如果有一天你死在别人手里一定不要觉得奇怪,那一定是你自己的罪过。” 爱德华留下这句话后就开车离开了校园。 杰西卡越发觉得是阿迪琳忒控制了爱德华。 而爱德华到家之后被罗莎莉直接轰出了门外。 她给爱德华一个忠告:“我建议你不要带着那个女人的气味回来,也不要给那个女人一点希望,不然整个卡伦家都要给你陪葬。” 提美勒妮丝显然不会放过任何有可能暴露他们身份的人,罗莎莉将他抵在树上,狠狠的揍了一顿:“你这是在害那个人类,也是在害死我们。” 爱德华无话可说。 他也只是为了保护杰西卡,保护家人,才会劝告杰西卡,谁知道却被发现了真实的身份。 “所以我该怎么办?”爱德华寻求爱丽丝的建议。 “我们,”爱丽丝顿了顿,琢磨了一会儿才回答:“搬家吧。” 可提美勒妮丝显然不会愿意,除非有足够且明确的理由。 191: 最终,爱德华鼓起勇气问:“你喜欢我?” 提美勒妮丝微微愣住。 “为什么这么觉得?” 爱德华摇头:“不知道。” “我不喜欢你。”提美勒妮丝说,“至少不是现在的你。” 她喜欢的少年死在了赫梯,带着对她全部的爱意埋在了滚滚黄沙里。 站在爱德华的房间里,可以眺望茂密的森林,湿漉漉的空气提醒着提美勒妮丝,这里不是赫梯,而是福克斯。 面前思想并不成熟的少年与当年杀伐果断的赫梯战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面玻璃墙的屋子因为阴雨天气显得不太亮堂,留声机里音乐打破了安谧的世界。 “我很爱我的丈夫,即使三千年过去,我对他的爱也不会改变,你不是他,所以我不会喜欢你。” “你年纪比他大,却没有他一半好,我说过,你是和平年代长大的孩子,和我,和沃尔图里所有人都不一样,你天赋很好,脑子却不太清明,你可以杀死吸血鬼,却不愿杀死无辜的人类,可你有想过,他们之间有什么区别吗?他们都是生命,只是你区别对待了而已,世界有规则,有秩序,你也应该遵守。” 爱德华不甘心的问道:“那你为什么对我和对他们都不一样?” 提美勒妮丝看向他,眼神里并无任何旖旎情愫:“因为你和我丈夫长得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女主还是个孩子,没啥子戏份,马上就让她长大,真的!爱德华也只是为了推动剧情! 第37章 192: 提美勒妮丝坦坦荡荡, 爱德华多想倒显得太在意。 “如果你觉得我对你的生活造成了困扰,我会适当考虑离开。” 看着爱德华呆滞的表情提美勒妮丝忍不住笑了,“当然, 是带你一起离开, 在你答应我的要求之前, 我是不会放你离开我身边。” “为什么那么执着?沃尔图里的实力并不需要我的加入也能达到巅峰。” “高原上有更高的山峰, 山峰上是飘渺的白云和无尽的天空,沃尔图里要做那笼罩世界的天空, 而不是伫立在世间的巍峨高峰。” 193: “布莱恩。”提美勒妮丝对着天空喊道。 云雾里漏出了光芒,那束光芒穿透玻璃墙落在了爱德华的房间里。 他以阳光为形体,以云雾为衣衫,在爱德华的面前凝成了一个人形。 他叫布莱恩,是阿罗的坐骑, 可以幻化为天下万物,也可以制造幻境, 喜好躲在天空上颠倒日夜。 他跪在提美勒妮丝面前听候差遣:“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幻境,三千年前,赫梯。” 话音刚落, 玻璃的墙壁就碎裂在了日光里, 布莱恩的身影逐渐消失,爱德华身后的白墙也变成了厚重的黄色山石。 湿润的空气似乎瞬间蒸发,在鼻尖下掠过的成了温热的黄沙。 这幻境逼真的吓人。 爱德华问:“你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 没人回答他,他看向身侧, 不知何时没了少女的身影。 “提美勒妮丝, 提美勒妮丝?”爱德华高喊:“你在哪儿?” 还是没人回答他。 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身处沙漠, 连一个人影也看不见。 他没有目的的随意奔跑,误打误撞的,竟然真的找到了一座城邦。 城里的人操着一口他听不懂的古老语言,而且似乎没有一个人能看见他的身影,于是他就这么正大光明的逛起了街。 这似乎是战乱后,城市还没恢复繁华,平民的生活艰苦的让人心疼,百般性格都是被生活锤炼出来的。 转过身来,爱德华在路上看见了他自己。 一个年轻些的他,一个沉着张脸,不过,是个光头。 194: 年轻版的他身上有着与年纪不符合的沉稳。 也许是因为担心太多才导致的秃头?爱德华暗自猜想。 爱德华就这么盯着这个与他长相相同的人看了很久,直到这人突然穿过自己的身体走向了远方。 原来,他不仅不被人看见,还不能被人摸着,像是个鬼魂。 他转过身,看那人的去处,却见一个年轻版的提美勒妮丝从远处跑来,和那光头拥抱在了一起 。 虽然很是没礼貌,但是看着没有头发的自己,爱德华还是想笑。 看来,这就是那位让提美勒妮丝惦念了三千多年都难以忘怀的丈夫了。 阿尔努万三世竟然是这样的模样。 夕阳下,相爱的两人拥抱在了一起,光头格外的亮眼。 195: 尾随着他们进了王宫,爱德华终于认识到了当一位帝王到底是有多么艰难,外忧内患,压的这位年轻的君王抬不起头来。 而提美勒妮丝帮不了他多少,只能端茶送水,捏肩捶背,缓解他的疲劳。 没有人服气这样一位年幼的君王,于是从各方面处心积虑的杀死他,意图篡位。 爱德华很想知道他们都在聊些什么,可惜一个字都听不懂。 幻像逐渐的坍塌,记忆里破碎的玻璃窗也完好的立在原地,白墙上挂着照片,和从前一样,他还是在他的房间里,一步未动。 提美勒妮丝站在他身边,并未离开,只是布莱恩已经不见了身影。 爱德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他说:“没想到你丈夫居然是个光头。” 196: 提美勒妮丝气的直接离开了福克斯。 没人知道她的踪迹。 艾美特一身轻松:“她走了也好,不然每天回家都像是在坐牢。” 说的是有些夸张,却也真的是事实。 提美勒妮丝的存在让他们一家都有些紧张,可卡莱尔却对爱德华说:“你应该去追她。” 爱德华没那个胆子,可能平时被揍多了:“我刚说她丈夫光头,现在去找她是不会会被打一顿。” “爱德华,”埃斯梅发出了一声作为母亲的感叹,“你的单身并不是无迹可寻。” 最后他被全家人合力丢进大西洋。 197: 看见提美勒妮丝的时候,凯厄斯还有些疑惑,“你怎么来了?” 提美勒妮丝委屈巴巴:“爱德华说阿尔没头发,嫌弃他是个光头。” 凯厄斯哑然失笑:“可他就是阿尔努万。” 提美勒妮丝沉默半晌,想了想爱德华的样子说:“可我不确定这样子的他是不是阿尔努万。” 末了,又补了句:“他和阿尔一点也不一样。” 小小的婴儿漂浮在水里,抓着凯厄斯的衣摆玩闹。 “这是若娜,”凯厄斯介绍道,“亚特兰蒂斯公主。” 若娜粉嫩嫩的皮肤让提美勒妮丝羡慕,小胳膊小腿还有点婴儿肥,“原来嫂子小时候长这样,真可爱。” 凯厄斯伸手将若娜抱在怀里,若娜并不安分,小小的手抓住凯厄斯的金发,海蓝色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看上去很是聪明。 “遇见若娜的时候,我有了一个奇妙的猜想。” 凯厄斯的长袍被水流托起,若娜趴在他颈间吐泡泡。 “如果我和赫尔弥奥涅有一个孩子的话会是怎样的生活?他也许是个男孩儿,如同奥姆那样活力健康,如果是个女孩儿,会像若娜一样扯着我的袖子,让我陪她玩耍。然后等他们逐渐长大,我和赫尔弥奥涅就可以找个小岛隐居,过自己的日子。” 那该是多美好的画面,提美勒妮丝揉了揉若娜的金发,温柔的笑了,“君王这个职位对于阿尔来说太过沉重,我也从小娇生惯养,没能帮上阿尔一点忙,只能坐在深宫,然后等侍女传来他的一点消息,我有时候很羡慕赫尔弥奥涅,她能陪你一起上战场,共赴生死。” 凯厄斯将妹妹揽在怀里,柔声安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宙斯终将把欠我们的还回来。” 198: 若娜睡觉的时候喜欢踹着哥哥奥姆的腿,有时候会把半个人都压在奥姆身上,奥姆有苦难言。 这件事不仅体现在他们未满周岁的时候,就算是五岁时,他们换了大床,一个睡在最东边,一个睡在最西边,若娜依旧能滚过去把腿往奥姆身上一搁,自己睡的心满意足,奥姆却硬生生被压醒了。 奥姆虽然嫌弃妹妹若娜的睡姿,却还是喜欢妹妹的,所以并没有提出分床睡这样的请求。 直到,亚特兰娜女王被处决。 奥姆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爱上一个卑贱的地上人,并为了保护那个与地上人生下的混血儿而付出生命。 亚特兰娜处决当夜,奥姆红着一双眼睛看着凯厄斯,原本稚嫩的声音一夜间变得沙哑,“老师,我想学魔法。” 于是他开始和若娜分床睡。 因为他每天要练习到很晚,怕回来时的声音打扰了早睡的若娜。 他对凯厄斯发誓:“我要变得很强,强到可以保护妹妹,保护国家,可以杀死全部的地上人。” 于是凯厄斯带他与海底恶魔尼禄做了交易,使他获得使用魔法的能力。 奥姆是真的刻苦,凯厄斯仿佛在他身上看见了自己年少时的影子。 他有意培养奥姆为自己统治海洋的棋子,于是奥姆在一此次的训练里变得更加强大。 他在成年时游泳速度达到每秒一万英尺,他不受海中任何温度、水压的影响,他能在暗海中看见,听力范围也极其广泛,他全身能够抵御一切冷兵器和普通子弹的伤害,而在和海洋生物心灵感应从而控制它们这方面尤其出色。 与血液融合的魔力随着他一次次的努力变得更加深厚。 在成年前一天,他独自降服了来自大西洲深处的巨龙,从此,那巨龙成为他的坐骑。 成年那天,他接过父亲的重担,成为了亚特兰蒂斯之王。 199: “亚特兰蒂斯迎来了一位最好的国王,”若娜为奥姆献上早已准备好的礼物,“哥哥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奥姆祝贺道,“生日礼物在你屋子里,晚上自己看。” 若娜笑道:“谢谢哥哥。” 在海底,为了训练和战斗方便,奥姆梳着淡金色的短发,看上去干练而稳重。 凯厄斯纯属是为了方便,才将一头金发在脑后扎成一个小啾啾,这露出了他原本被挡住的消瘦侧脸,看上去带着一种凌厉的帅气,血色的瞳孔里带着一丝漠然,整张脸看上去很有攻击性,只看一眼便惊艳的再也无法忘记。 他和奥姆都穿着一身银色的铠甲,远远的看上去仿若一对亲兄弟。 他教导了奥姆十几年,几乎算是他亲自抚养长大的,可当他真的长的如同自己一般高大的时候,却有些怅然若失。 若娜一身海蓝色长裙,金发红唇,笑嘻嘻的挽住凯厄斯的胳膊,让他找回了点好心情。 提美勒妮丝坐在贝壳上看盛典,爱德华试探性的伸出手问:“你要不要挽着我?” 提美勒妮丝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转过了身去。 来海底的十几年,爱德华表示自己过得好苦。 第38章 200: 爱丽丝说, 女人有时候生气,并不是因为男人做错了什么事,而是因为男人的态度。 虽然爱德华觉得自己做错了, 也拉了脸去道歉, 可却不明白提美勒妮丝为什么过了十几年依旧对自己沉着一张脸。 奥姆坐在王位上接受着来自各国的祝福, 若娜站在凯厄斯身边, 笑的明媚。 金发的若娜是凯厄斯从未见过的纯真,她从小在亚特兰蒂斯长大, 没经历过什么大事,也没见过什么灾难,她被奥姆保护的太好了,即使成年了,也依旧像个孩子般的爱撒娇。 与赫尔弥奥涅一点也不一样, 赫尔弥奥涅成熟的让人心疼。 八岁就被扔到森林里独自长大,十七岁就可以拿自己的婚姻做筹码为自己的国家谋取生路。 赫尔弥奥涅的笑容是难得一见的, 若娜却时常笑着,凯厄斯看着若娜,内心里却为赫尔弥奥涅感到不值。 赫尔弥奥涅一生过得太苦了,都是因为他的无能为力才让她暹陷落在冥府无法脱生。 看着来庆贺的各国君王, 凯厄斯的眸光微暗。 奥姆已经十八岁了, 部署的一切都应该开始生效了。 201: 爱德华曾经很想参军,却因为得了流感没能完成心愿,但在亚特兰蒂斯,他得到了满足。 他以基层士兵的身份进行了训练, 并尽量的控制自己不用读心术, 然后,他获得了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 提美勒妮丝的事情被他逐渐地抛之脑后。 军营里的生活很充实,他的目标是当上有资格骑虎鲨的将领,于是就更加的努力,他的优势在于他不会疲倦,再加上学习能力惊人,很快的,他就脱离了基层,连升三阶。 提美勒妮丝路过训练场的时候叹了口气。 “他不会是阿尔努万,说到底,他们都是不一样的,我对这个傻小子根本不抱什么希望。” 凯厄斯不想插手于妹妹的感情,但却也不想看着他们就这么干耗着,所以才将爱德华丢入了军营。 “哥哥你说没有当过兵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服从,不知道什么叫责任,什么叫担当,可阿尔努万没当过兵,却是一个真正的战士,爱德华在军营里久住,却还是什么也不明白,看来他们真的很不相像。” “他会学会的,”凯厄斯轻蔑的看了一眼训练场,“提美勒妮丝,相信我,也相信时间。” 202: 若娜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她是亚特兰蒂斯第一闲人。 她试探性的看了眼凯厄斯,小心翼翼的提要求:“老师,要不然我们去泽贝尔玩玩?” 即使在水底,若娜的一双蓝色眼睛也漂亮的惊人,仿佛会说话似的,将一切的情绪都展现了出来。 她眼巴巴的看着他,扯着他的袖子撒娇:“我和湄拉姐姐也好久没见面了,我想去看看她。” 少女故意用最为温柔的声线来恳求他的同意,而凯厄斯也最受不了这一套,没扯几下袖子,他就答应了若娜的要求。 他理了理少女额前的碎发,柔声道:“让奥姆派支军队跟着你,记得到了发信息告诉我。” 得到同意的若娜兴奋的抱住了凯厄斯,“谢谢老师,我会记得从泽贝尔给您带旅行礼物的。” 凯厄斯宠溺的摇了摇头。 对于若娜,他感觉有些奇怪,若娜是他一手带大的,可他却没有任何想对她表露心意的想法,似乎把她当孩子养久了,都骗过了自己。 若娜刚走,奥姆那里就传来了消息,说是一切准备已经就绪,就等着好戏开场了。 203: 若娜一行人千万泽贝尔的路途并不顺利,原本通畅的道路一条洋流挡住了。 一时间有些束手无策。 侍从问:“公主,我们还去不去了?” “再看看情况吧,”若娜说:“不危险可以试试。” 这股洋流来的气势凶猛,看着也觉得可怖。 若娜一时间觉得有些可惜,跟随的一队士兵里走出来一位皮肤白到病态的少年:“公主,我可以带您过去。” “爱德华?”若娜有些惊喜,“你怎么在这里?” 爱德华一身铠甲,红棕色的头发难得的梳顺了贴在头皮上,他说:“国王让我来保护你,我便跟来了。” 若娜问:“那你有什么方法能带我穿过洋流吗?” 爱德华说:“速度。” 他的速度在吸血鬼界都是少见的快速,卡伦一家尝尝调侃他,说他速度堪比火箭。 虽然是玩笑话,却也真的表明了他的速度不容小觑。 “好,”若娜爽快的答应了,“那我和你进去,其他人在外边等着,看情况行事。” 于是爱德华拉着若娜的手猛的扎进了洋流。 意外的,洋流外部看着波涛汹涌,里面却安谧至极。 这是一条长长的隧道,没人知道它的尽头。 若娜有些担忧:“我们还能出去吗?” 原本信心十足的爱德华也瞬间没了底气。 在这样的情况下,又有谁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呢。 也许是在威压下活久了,遇到这样子的情况,爱德华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该怎么出去,而是出去了之后会不会得罪凯厄斯。 爱德华前去探路,若娜留在原地等候。 也就是几秒钟的事儿,爱德华探路完毕,若娜却没了身影。 爱德华被吓得不清,连忙去反方向寻找。 “若娜公主,若娜?若娜你在哪儿?” 无尽的隧道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说话的声音,比起自己会不会被凯厄斯手刃,他更担心若娜的安全。 而让他死都没想到的是,他背后的影子突然扭了扭身子,脱离了他的身体,独自的凝成了一个人形。 “爱德华。”影子喊他。 爱德华连忙转过身,“是谁?谁躲在哪里?” “爱德华,我在这里。” 影子的声音缥缈,如果不是爱德华已经是吸血鬼了,现在估计被吓得不轻。 但他连人都不是了,又有什么好怕的呢,连死亡都曾经降临,其他的也没什么害怕的了。 “爱德华,”影子笑嘻嘻的说:我在你后面。” 爱德华刚刚转过头来,整个身子便瞬间失去了控制,向地上倒去。 昏迷前,他听见了影子都声音: “定位:赫梯王城,时间三千年前。” 第39章 204: 沙海滔天, 爱德华从半空中落下后就直接的被埋在了沙层里,越陷越深。 吸血鬼不用呼吸,也能承受无尽的压力, 他们看似站在食物链的顶端, 可饥饿与干渴却能将一个强大的吸血鬼轻易击败。 宛若奥林匹斯山脉般沉重的沙海压在了身上, 爱德华没有死, 却也动弹不得。 吸血鬼是永生的,饥饿状态下的他们会失去原来的实力, 变得虚弱,于是爱德华就这样陷落在茫茫沙漠深处,孤立无援。 赫梯的天空永远是明朗的,可爱德华到来那天却难得的有了风暴,起初只是黑色的云雾, 随后,自地底而来的强大能量形成了通天彻地的风柱, 叱咤云霄。 这天,赫梯王图特哈里四世与世长辞,赫梯人在风暴散去后的沙漠里捡到了一位少年。 少年皮肤白皙,仿若晨起时的云雾, 金眸深邃, 宛若赫梯上方高悬的太阳,俊美的五官弥补了瘦弱身体带来的缺陷,阳光照在他身上,折射出比宝石还要闪耀的光辉, 他一举一动似壁画里走出来的天神。 他在风暴里诞生, 来时御风乘光,连图特哈里四世的继承人也需给他让位。 然后赫梯人将他迎回了皇宫, 立为新任赫梯王,称阿尔努万三世。 205: 记忆模糊紊乱,深陷在沙漠深处,连鼻腔也被黄沙灌满,可爱德华却仿佛看见了高耸的山脉,缭绕的云雾,抱着七弦琴弹奏的神女。 一位白色长裙的妇人从凉亭里走了出来,向他伸出手来:“我唯一的儿子,发束金带的勒忒,你的惩罚即将结束,你的九个姐姐将会迎接你回到宫殿,母亲在皮埃里亚斜坡等你。” 是梦吗? 九位发束金带的神女停下了弹奏,也向他伸出了手: “勒忒,来,姐姐带你回家。” 谁是勒忒?那妇人又是谁? “王,提美勒妮丝公主来了。” 侍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爱德华回了神,却发现自己的神识被禁锢在了一具躯体里。 还是梦境吗? 明明他还在黄沙深处被掩埋。 “我叫勒忒,”这具躯体介绍道,“来自奥林匹斯,他们也叫我阿尔努万。” 身体受不了控制,言行也不受约束,爱德华透过这具躯体的双眼在提美勒妮丝的眼里看见了自己的样貌。 红发凌乱,发束金带,金带绘叶,少年明朗。 “我在奥林匹斯也没见过像你这么好看的姑娘,狄俄尼索斯酿的葡萄酒也不及你醉人,提美勒妮丝,你也是从仙宫来的神女吗?” 少年声线润亮,言语甜蜜,一下子俘获了少女的心。 和亲之路遥远,从埃及到赫梯,提美勒妮丝已经做好了葬送一生的准备,却没料到赫梯王竟然这样优雅俊美。 有了勒忒这样的君王,她在赫梯的生活似乎不再昏暗了。 “你愿意当我的妻子吗?” “阿尔努万此生只会有一位王后。” 询问与承诺构建了她对他爱的基础,于是她跪在他足边虔诚进言:“吾王,赫梯的一切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206: 若娜公主失踪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亚特兰蒂斯。 进入洋流试探的士兵没有一个回得来,汹涌的洋流在凯厄斯到来时居然有了退却的意思,他闯入洋流,却跌落在极北的冰山。 一块巨大的冰蓝色钟表打破了冰层浮现在了凯厄斯面前。 表盘上指针冻结,时间停止了流逝,一股熟悉的力量萦绕着凯厄斯。 这是来自宇宙最原始的力量——时间。 属于男人的浑厚的嗓音从表盘深处传来:“拉的儿子,为何擅入时间洋流?” 凯厄斯内心敬畏这位远古神族,可赫尔弥奥涅的性命对他而言更加重要,他诚挚的道歉:“很抱歉进入您的私人领域,可我的妻子误入了您的洋流,现在不知去向,能否请您告知她的行踪。” “你对她还真是执着,在人间蹉跎三千年,还不如回神域好好待着。” 表盘上的积雪落在冰面,没有丝毫声响,凯厄斯有些苦涩的回答道:“神域已经没人了,赫尔弥奥涅是我唯一的执着,还请您帮我这个忙。” 时间也沉默了,良久,凯厄斯才听到了回答:“最后一次了,希望不要再遇见你。” 冰层塌陷,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凯厄斯被拖入了旋转的洋流,冰冻的时间在那一瞬间恢复了流转。 苍穹下,来自时间的威压让凯厄斯难以动弹。 浩瀚雄浑的声音在天地间响起,是警告也是提示:“赫尔弥奥涅在仙宫,当记忆之神归位的时候,你才能回到地球。” 207: 凯厄斯坠落在湖水里,他找了处僻静的地方上岸,这才看清了这世界的全貌。 巍峨的仙宫高耸入云,矗立在巨大的湖泊上,山石间错落着修建了金色的房屋,浮空的建筑也是随处可见,云雾将仙宫的最上层笼罩,没人能看得清分毫。 这个国度,陌生,却有着凯厄斯忌惮的力量,地心深处涌动着磅礴的仙力,昭示着这个国度的强大。 他在路人的闲聊里探听到了一些消息,此处国度的国王和女战神丽芙的婚礼就在明天,而国王的弟弟被囚禁在国度北方的山麓上,承受着刑罚。 这个国度叫阿斯加德。 阿斯加德的星空是地球所不能媲美的震撼,黄昏时,天空一半暗红,一半幽绿,星子点缀其间,意外的和谐。 站在阿斯加德的山上,凯厄斯竟然觉得自己有些渺小,天空实在是离掌心太近了,仿佛星辰唾手可得。 来自时间的力量指引着他向北方走去,在天明前,他到达了一处悬崖,一个黑袍的男人站在悬崖上,绿色的披风被狂风撕扯,仿佛下一秒就会破碎,这个男人身材高挑,却消瘦的让人心疼。 悬崖四周萦绕着来自时间的旷古绝今的力量,那个男人转过了身子,露出了已被毒液腐蚀了的脸颊。 黑色的及肩长发凌乱的垂在身后,蓝色的眸子因为毒液的侵蚀而变得浑浊,高挺的鼻梁上没有皮肤遮盖,露出了已经发黑的鼻梁骨。 “你是谁?”凯厄斯问。 那男人情绪不稳,消瘦的身体被凛冽寒风拉扯着,仿佛下一秒他就要坠落悬崖。 浑浊的眼眸里火星迸溅,已然全是白骨的手心握住了一根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金色权杖,周身萦绕着阴郁与黑暗。 优雅的声线被腐蚀的只剩下了沙哑与苍老: “阿斯加德的邪神与火神——洛基。” 第40章 208: 邪恶与烈火交织从而成就了洛基。 他扯了扯嘴角, 随性的坐在了悬崖上:“我的兄长将我禁锢在北方的岩石下,他们用我救命恩人西格恩的肠子做为链锁,而在岩石上有雪靴女神丝卡蒂安放的一条巨大的毒蛇, 毒蛇的利牙间滴出的毒液便一滴滴的滴在我的脸上, 腐蚀我的面庞, 他们以此作为对我的惩罚。” 洛基背对着凯厄斯, 随着说话的节奏,脸上腐朽的肉块也随之抖动, 洛基不在乎的随手扯掉那块腐烂的脸颊肉,将它扔下了悬崖。 “没人在乎我,我也不在乎任何人。” 自暴自弃,自我放逐,这就是洛基被仙宫抛弃后的选择。 “你来自哪个星球?”他问凯厄斯, “我从来没在阿斯加德见过你。” 凯厄斯回答:“地球。” “那个落后的地方,你是怎么上来的?”洛基虽然自己一身狼狈, 却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想法,他看不起中庭,也鄙视中庭。 “我父亲是太阳神,我在这世界来去自如, ”凯厄斯在他身边坐下, “你对中庭了解的太少了,它远远不止你想的那么羸弱。” 洛基厌恶弱小的自己,也厌恶实力弱小的人,他不会对弱小的人有同情心, 而强者也不会对他有同情心, 他想要用实力将自己武装,却最终被别人打败。 “想要报仇吗?”凯厄斯问。 洛基苦笑:“当然。” “听说明天有一场婚礼。”凯厄斯话说一半, 也没了下文,洛基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会是一场令人难忘的婚礼的。” 209: 凯厄斯用约顿海姆的万年不化的冰霜修复了洛基的躯体,治好了他全部的伤痕。 当冰雪化作皮肤将洛基全部包裹时,凯厄斯才看见了洛基的真容。 他的貌美与初见时的丑陋有着极端的反差,一身黑色战袍修身得体,看上去像是个富家贵公子,倒不像是个能打的。 “这世上可没有免费的午餐,”洛基适应着自己恢复到实力巅峰的躯体,玩味似的问:“你要我做什么?” 凯厄斯穿着一身银色铠甲,在冰雪里显得冷酷无情,他语气淡淡,眼里却透露出了浓烈的担心:“帮我找个人。” 洛基舒展冰冻的手指,有些好奇的问道:“谁?” “亚特兰蒂斯公主若娜,”圆月照在银色的铠甲上,显得更加冰凉,猩红的眸子里映着旷远的雪色,凯厄斯垂眸:“我的妻子。” 210: 若娜自天空坠落在阿斯加德仙宫,不巧的,就掉在了几位卫兵的面前。 她从未来过地面,也不知道地上是个什么样的光景,她只知道自己一出现,还没说上几句话就被卫兵抓了起来关进了大牢。 他们称呼她为西格恩,并将她视为眼中钉。 于是她拍着透明的能量墙企图引起侍卫的关注:“卑贱的地上人,放我出去,我是亚特兰蒂斯公主,你们抓了我,我哥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然后她发现,这不是地球,这是阿斯加德,是颗离地球遥远的行星。 从海底到海面就已经很远了,从海面到天空又是一个不可触及的高度,可她现在离家的距离实在是遥远,连通讯器都没有信号,发不了信息就意味着没有人知道她在这里,也许她会就这么荒凉的死去,或者被当作俘虏凄惨的遭受虐待。 看守她的侍卫嫌弃的看了她一眼:“明天是国王的婚礼,没有人有空管你的事情,西格恩,你就省省吧,和谎言之神在一起待久了说谎的技术却没有什么长进,你就安安心心在这里待着吧,不要妄想着逃跑,洛基自己都自身难保,不会来救你的。” “洛基是谁?西格恩又是谁?”若娜一点也听不明白,她将淡金色的卷发盘了起来,整个人显得干练了许多,“国王和谁结婚啊?” 侍卫:“……” 沉默半晌,监管若娜的侍卫才意识到被关在此处的似乎真的不是那位已经被处死了的邪神之妻西格恩。 于是他问:“亚特兰蒂斯是哪里?” “地球上的大西洲深处,是座海底王国,”若娜盘腿坐下,开始了与侍卫之间的唠嗑,“我哥哥统治着那里,亚特兰蒂斯是最强大的海底王国。” “所以你们能在海底呼吸?”侍卫问,“那你们寿命大概有多长,和普通人类一样吗?” “是的,”若娜回答道,阿斯加德的监狱待遇还不错,供给的伙食都是她没有见过的新鲜事物,“你们呢?能活多久?” 烤肉、南瓜饼、牛奶以及各色水果都让若娜感到新奇,她左尝一口西尝一块,味蕾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五千年。”侍卫回答,看着若娜对一对普通的牢饭也如此感兴趣的样子,他彻底放下了心防。 “吃葡萄需要剥皮,不是直接咽进去的。”他好心提醒道。 “哪个是葡萄?”若娜一脸迷茫。 211: 连续住了几天监狱,除了无聊之外似乎也没什么缺点,若娜甚至还和看守侍卫达成了好友关系。 一个无聊的清晨,她问侍卫:“今天国王结婚,监狱里会改善伙食吗?” “按理来说是的。”侍卫回答:“我们还可以放半天假,并且多拿一天的工资。” “那还真是不错,”若娜羡慕的看着侍卫,她摸了摸头发,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将在亚特兰蒂斯逛街时买的发饰递给了侍卫。 话语里夹杂着一丝莫名的兴奋:“我这里有一个珍珠发饰,你可以帮我拿去卖了吗?” 侍卫不理解:“你在牢里,要钱做什么?” 若娜可怜兮兮的央求侍卫:“你用那个换钱帮我买点吃的回来,牢饭三天没换过菜色了,待在牢里真的是很无聊。” 一只冰冷的手从她手心取走了那枚发卡,还伴随着熟悉的嘲讽:“看来你在牢里过得还不错?” “老师,”若娜惊讶道,她瞬间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扑倒了对方怀里。 凯厄斯还是和海底时一样的装扮,银色的铠甲硌的若娜手疼,可即使这样她也舍不得放手。 “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我就要在这里蹲一辈子了。”她趴在他胸口委屈巴巴的抱怨道:“我已经好几天没睡好了,这里的空气呼吸久了还有点不舒服。” 在看见若娜的时候,凯厄斯一颗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当他看见她贿赂侍卫要求加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笑了。 “可我看你甚至在贿赂侍卫给你加餐,”他故意沉着一张脸佯装生气:“你看上去伙食似乎不错。” “这些都不重要,”被揭穿了的若娜连忙转移话题:“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可我还没走就要开始想念阿斯加德了。” “不想走?” 若娜小声解释:“也不是,只是感觉还没来得及参观。” “我们会在这里做几天停留,”凯厄斯敏锐的感觉到了四周错乱的脚步声,他将若娜拦腰抱起:“但前提是得带你先越个狱。” 212: 洛基熟悉仙宫地形,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凯厄斯带着若娜在约定好的地方见了面。 若娜一身战甲,牵着凯厄斯的手,笑的明媚,她从远处走来,让洛基以为自己看见了西格恩。 西格恩是两千多年里,他欠的最多的人。 被囚禁的日子里,她是唯一一个挺身而出,用双手替他挡去毒液的人。 被囚禁的十年,她就用手替他当了十年的毒液,到最后,她一双手不见皮肉,连白骨也被腐蚀的落满了黑孔。 “为什么要帮我?”他躺在地上问替他忍受疼痛的西格恩 ,“我一无所有,没有什么能给你的了。” “为了赎罪。”西格恩一身狼狈,却仍然坚持着帮他抵挡毒蛇的毒液侵蚀,“你不必内疚。” 西格恩是阿斯加德众神里长得最好看的一位,可这样的一位神女竟然舍弃了自己的安定生活,在不见天日的囚禁之地为他承受刑罚。 他嘴硬道:“邪神不会内疚。” 他曾以为,他们也许会这样相处直到刑罚结束,直到,一个傍晚,夏季之神路过北方,将这件事上报给了国王索尔,索尔亲自来到北方囚禁之地,杀死了西格恩。 西格恩的手很好看,可那双手已经为了他变成了白骨,她的头被索尔砍了下来,漂亮的脸被地上的石子刮花,她的血液染红了岩石,连肠子也被索尔抽了出来,化作了坚固的锁链将他囚禁。 他杀死了光明之神巴尔德,有万般罪过,于是索尔将他囚禁在北方,可西格恩只是为他遮挡毒液,却被夺走了生命。 洛基只觉得讽刺与愧疚。 从此,北方囚禁之地只剩了他一个人。 没了西格恩的庇佑,巨蛇的毒液尽数落在了他的脸上,毒液腐蚀了他被强化了千万倍的皮肤,钻心刺骨的疼,每一次毒液落在脸上,洛基都想起西格恩,那个阿斯加德最漂亮的神女。 若娜的样貌和她一般无二,可一举一动,洛基都知道,她不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西·替夫还债·格恩,若·想吃好吃的·娜。 一个苦到尘埃里,一个幸福到云端。 差别待遇。 第41章 213: 婚礼开始, 悄悄潜入阿斯加德的巨人族全面入侵,众神被打了个措不及防,洛基站在高处, 看着混乱的国度, 扬起了嘴角。 阿斯加德是个充满了仙力的星球, 依靠着自然界磅礴的仙力, 洛基在仙宫下画了一个巨大的法阵。 法阵需要的力量实在太多,等到仙宫附近的力量被抽的一干二净时才堪堪成型。 凯厄斯独自一人便挡住了三头巨兽, 若娜被羽蛇神护着,按照凯厄斯的吩咐前去兀儿德之泉。 巨人族为了复仇,都杀红了眼,属于约顿海姆的严冬蔓延到了阿斯加德。 大雪不停的下,严霜冰冻了大地, 刺骨的寒风在黑沈沈的天空呼啸,这是阿斯加德从未有过的坏天气。 索尔甩着妙尼尔锤前来与洛基一决高下。 “为什么那么做?”索尔质问道。 洛基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 他摊了摊手:“需要理由吗?你们杀死西格恩又需要什么理由?” “是你先杀死了光明之神巴德尔,”索尔同他理论,“是你先动得手,巴德尔何其无辜, 他又有什么被你杀死的理由?” “理由?”洛基嗤笑, “还需要理由?” “我在仙宫的每一天,他都在不遗余力的讽刺我,他拿长枪刺伤我的时候,我为什么不能选择反击?难道被他杀死才是我的宿命?” “巴德尔不是有心的, 他是个老实人, 我们大家都知道,他脾气易怒, 你难道不了解吗?如果你小心的不去招惹他,他会和你动手吗?” 洛基从前只是觉得嫉妒索尔可以得到所有人的赏识,现在却是彻底失望了。 “按你这么说,你们仙宫的人可以没有理由的杀人,我的反击就是错误,你们仙宫内部相互护短,我一个外人做什么都是错的。” “你和巴尔德一样蠢笨,”洛基用权杖抵住索尔的胸口,将他推出一定距离之外,“阿斯加德人只看到你们所谓的勇猛,可我觉得,那只是肌肉发达,你们生下来的时候压根儿就没有配备脑子。” “你们永远只相信巴尔德,因为他是所谓的光明之神,他做什么都是对的,他就是光明,他不会犯错,他不论做了什么你们都感到光荣。” “可我呢,诡计之神,所以你们觉得我说什么都是假的,即使说了真话也没人相信,你们从来就没有交出一个所谓的真正的公平过,如果把我和巴尔德都放在一座天平上,你们都可以不看任何东西,就向他那边倾倒过去。” “讽刺吗?”洛基问:“这就是你们阿斯加德的正义。” “西格恩做了什么?她什么也没做,我杀了人,你只是把我囚禁在北方,没让我一命偿一命,可西格恩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她只是为我挡住了蛇毒,却也惨死在你的剑下,索尔,难道你这不是以暴制暴吗?” “如果说杀人是邪恶,那你是不是已经罪恶满身?” “我昨天又梦到她了,她说她疼,”洛基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索尔,你身为王,连对子民的爱护也没有了吗?” “西格恩做错了什么?她身为你的子民,你就应该保护她,可你却在她没有犯下任何罪孽的情况下残忍的杀死了她,你又怎么配成为王。” “西格恩总是对我说,其实阿斯加德很好,每个人都对她很好,有时候,她感觉阿斯加德不是一个国,而是一个大家庭,她是个孤儿,受了阿斯加德很多人的照拂,她说,阿斯加德的王是一位优秀而合格的君王。” “可她心里优秀的君王却在她并没有犯下罪孽的情况下砍下了她的头颅,”法杖刺入索尔胸膛,洛基的泪水夺眶而出,坠落在地面,消失在了土壤里,“她一定很失望。” “西格恩根本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索尔怒吼道:“你只能看到表象,我们一起长大,一千多年的相处,你为什么宁愿相信一个只认识你十年的陌生人。” “难道你不清楚吗?”洛基厌恶的将索尔推开,“我和她朝夕相处十年,我只认识十年里的她是什么模样,她为了我付出了那么多,却死在了你的手里。” “索尔,你是不是觉得只有与你关系好的人才能得到你的谅解与宽恕,其他的生命都卑贱如你随意斩杀的怪物,你是不是只在乎你在乎的人?因为巴尔德和你关系好,所以你就无限制的谅解他,包容他,甚至包庇他,而西格恩和你从不相识,所以你可以不把她当作一条生命?” 索尔否认道:“我爱我所有的子民,包括西格恩,包括你。” “骗子,”洛基愤愤道:“西格恩是犯了什么样的错才会被你直接斩杀,她是像我一样杀了光明之神巴尔德还是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滔天罪过?” 索尔无言。 此时的阿斯加德已经看不见阳光,黑云层层的笼罩着天空,霜雪将一切凝结。 庞大到能够容纳一整个仙宫的法阵从地底逐渐显现。 索尔惊慌道:“你做了什么?” 洛基的力量随着权杖灌输到地下,催动着整个法阵的运转,暗红的光芒在他的掌心汇聚,蓝色的眸子里红色血丝密布,宛若那庞大的法阵,代表了他孤注一掷的决心。 汇聚的能量向四周散开的时候,洛基说:“我要整个阿斯加德给她陪葬。” 214: 没有什么力量能够比这样庞大的法阵带来的威力更加摧枯拉朽。 巍峨的仙宫就此坍塌。 阿萨神族和冰霜巨人都死在了阿斯加德。 索尔攥着洛基的衣领,含着泪问他:“你知不知道你毁灭了自己的家园,你知不知道你为了一个西格恩要毁灭多少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为了她一个人,你这样做值得吗?” 创造这样的法阵消耗了洛基太多的力量,他被索尔拎着,没有丝毫反抗的力气。 “我知道,”他说,发白的唇角扬起了一抹苦涩的笑意,“可当我爱上她的那一刻就注定背井离乡。” “我的罪,我的孽,都到海姆冥界去赎吧,我只希望,她还没喝那勒忒泉的泉水,再等我一回。” 作者有话要说: 基妹等不到的,可怜崽崽,辣是你凯哥的媳妇儿 明天要开始专心设计书法班结课作业了,但是会抽时间码字的,爱你们(比心心) 第42章 215: 海姆冥界, 尤克特拉希尔生命树上衍生的九大国度之一,死神赫尔统治的国度,通常人们称它为地狱。那是一个冰冷多雾的地方, 也是个永夜的场所, 只有亡者才能到达。 洛基的身体化作烟尘碎裂在天地间, 灵魂却被牵引着到达了海姆冥界。 踏在极北的寒冷黑暗之地, 即使是已经没了身体也觉得环境凉的刺骨,他看不见前方的道路, 心中却仿佛被牵引着,沿着一条看不见的灵魂之路前行。 死亡后在另一个世界生存,何尝不是另一种重生。 在阿斯加德,人们认为,死后的道路崎岖坎坷, 在火葬前须得替死者穿上特制的赫尔鞋,才能助力他们通过这九天九夜的艰难旅途。 可洛基灰飞烟灭, 没了躯体,也没有人会为他准备一双赫尔鞋。 沿着崎岖的道路奔跑,每一次跌倒,每一次碰撞, 都是灵魂上的震痛, 他就这样,仿佛没有知觉似的沿着这条黑暗的崎岖小路跑了九天九夜,这才看见了冥府的吉欧尔河。 这条河是尼弗尔海姆的边界,河上有镀金的水晶桥, 用一根头发吊住。守桥的是狰狞的枯骨——厌战者莫德古德。 洛基孤身一人, 带着一身伤痕站在莫德古德面前,他曾在书上看到, 凡要过水晶桥者,须先让莫德古德吸血,作为通行税,有些人撑不住,就从桥上跌了下去,沉落在了吉欧尔河底,化作了淤泥。 可死后的鬼魂大多数是骑马或坐车通过此桥,而这些马和车是火葬时随同一起烧了的,没有人给洛基烧马,也没有人给他烧车,他拥有的只是属于他自己的鲜血,还有想要见到西格恩的迫切。 莫德古德比嗜血怪物还要贪婪,洛基虚弱的几乎站不稳,差点跌入黑色的欧吉尔河。 216: 羽蛇神库库尔坎张开了背上的翅膀,带着若娜飞上了在兀儿德之泉里扎根的尤克特拉希尔生命树顶端。 生命树之庞大,让人难以想象,与生命树相比,阿斯加德不过是根须上附着的一点泥土。 这看上去似乎是一棵白蜡树,青绿的树上结着许多金色的果子,凯厄斯要她摘那树上的果子,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可若娜从不会质疑凯厄斯的决定,库库尔坎用尾巴摘下了金色的果子放在了若娜的掌心。 一颗小小的,金色的果子到底有什么样的力量,要让凯厄斯花那么多心去获得。 “库库尔坎,我们回去。”若娜吩咐道。 也不知道阿斯加德怎么样了。 世界树被笼罩在一个巨大的光球里,握在若娜手里的金色果子散发出了异常耀眼的光芒,一股无形的拉力拽着她将她拖回了生命树,库库尔坎被压制了全部的力量无法动弹。 若娜的身影消失在了世界树茂密的树冠里,库库尔坎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打回了阿斯加德。 凯厄斯站在逐渐塌陷的仙宫之上,看着逐渐暗沉的太阳,这才发现了刻在仙宫石碑上的一段话: 阿斯加德位于太阳与月亮的中间,维系着二者的平衡,当阿斯加德陷落时,太阳与月亮也要一同坠落。 217: 若娜落在了一个黑暗的世界,昏暗的光芒照亮极少的事物,她小心翼翼的前行,然后看见了一位熟人。 那是阿斯加德的洛基。 与在阿斯加德时一身甲胄的帅气英俊不同的是,他此刻一身狼狈,看上去虚弱无比,好似随时都会倒在地上。 他就那样站在河边,看着站在他身前的一个女人。 那女人背对着若娜,声音却让她感到十分熟悉,那女人对洛基说:“你不该来到这里。” 洛基无数次的想过,见面时他该说些什么,可从没想到,第一句话却是指责。 “为什么?”他问。 他的声音很低,听上去虚弱而怯懦。 “我有我爱的人。”那女人这样说道,“我不爱你。” “我知道,”洛基攥紧了自己的衣袖,虽然苦涩,却仍旧让自己挤出了一摸微笑,“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说过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没人知道他为她毁灭了整个阿斯加德,也没人知道他一身狼狈的徒步走了九天九夜,献上了近乎一半的血液,才走到了她的面前。 没人知道他有多爱她,连她也不知道。 他捧着满腔的炙热的爱,舍弃了生命来到了海姆冥界与她相会,却只迎来了一句我不爱你。 他苦笑着回答:“我爱你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与你爱或不爱我都无关。” 第43章 218: 阿斯加德坠落的速度出乎凯厄斯的意料, 库库尔坎嘶鸣着落在他的身边,当他站在库库尔坎的身上飞上高空时,才发现原来处于太阳与月亮中间的阿斯加德, 竟然是平的。 太阳是圆的, 月亮是圆的, 阿斯加德却是平的。 在阿斯加德, 逝去的人会乘着船,在阿斯加德的最南方的悬崖坠落, 化作万千星屑,前往海姆冥界。 阿斯加德所能见到的星空也不及这夜诸神的陨落来的震撼。 月光下,诸神的身体化作星屑,在阿斯加德的上方凝成了一片星空。 巨龙尼格莫德自世界树下的泉水间盘旋而起,引领着迷途的星尘前往它们的宿命之地。 寒风也吹不散的星尘, 最终踏着云层,流泻在了海姆冥界的天空上, 缀在了蔚蓝的夜幕里。 西格恩望着那片黑暗里闪烁的星光沉默不语。 洛基抬头,低声笑道:“阿斯加德人死后都会化作星星,保佑地上他们原先在乎的人,我还曾经妄想, 哪怕活着的时候没法和你肩并肩, 死了之后,在天上做一对遥遥相望的星星似乎也不错。” 西格恩攥紧了衣袖,绿色的眼睛望着那仰望星空的洛基,几乎是做了很大的努力, 才回了这么一句残忍的话:“可你不是阿斯加德人。” 她的身躯被天雷烈火灼烧殆尽, 没有留下一点存世的痕迹,而洛基, 作为冰霜巨人的后代,只能化作一捧烟尘,消失在了混乱的战场里。 化作星辉或是烟尘,这就是与生俱来的权利,也是不可辩驳的宿命。 219: 他活了一千多岁,才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捧烟尘就是最好的讽刺。 他苦涩的勾了勾唇角,问:“你爱他?” “是的,我爱他,”西格恩回答。 黄金长蛇隐匿在夜空里,在海姆冥界的上空搜寻若娜的身影,凯厄斯目光泠冽,死寂的心脏有了复苏的趋势。 “我与他相识的时候,你的父亲也尚且年幼,”西格恩怀念道:“我们认识了三千多年,连死亡都不能将我们分开。” 洛基清楚的知道,自己出现的晚了,便失去了一切的机会,可他却不想承认,“可你明明还没我年纪大。” “阿斯加德也不过才存在几千年,很多事情,连奥丁也不知道,”西格恩叹了口气,“洛基,你犯了大错。” 阿斯加德如同天秤,太阳和月亮是平衡的砝码,如今,阿斯加德毁了,月亮和太阳恐怕也要落下了。 220: “砰砰…砰砰…” 浩瀚寂静的长空里,死寂的心脏在凯厄斯的胸膛里再度跳动,夜空寒冷,微弱心跳却如同地心熔浆般滚烫而炽烈的将他的意识打乱。 黄金长蛇自空中向地表落下,一身白色亚麻长裙的女人站在桥上仰望天空。 四目相对,他不敢置信的捂住心口,念出那个消失了数千年的名字:“赫尔弥奥涅。” 女人抬头看着他,眼神里是同样的惊喜与不敢置信。 长蛇俯冲而下停在了桥边,凯厄斯一跃而下,落在了女人的身边。 黑发绿眸,白色长裙,仿佛还是初见时的模样。 他失控的将她搂在怀里,相拥的这一秒,让三千多年的等待都有了价值,“赫尔弥奥涅,赫尔弥奥涅…”他轻轻的唤她的名字,怀里的温暖让那只在记忆里存在的名字有了实体。 “凯厄斯,”赫尔弥奥涅紧紧的抱着他,“我很想你。” 北方的星辉里,他们相拥而立,仿佛三千年不曾过去,他们也不曾分离。 221: 洛基看着那对抱在一起的璧人,心中如桥下吞没死灵的湖水,个中滋味也只有他自己知晓。 躲在阴暗处偷窥的若娜彻底愣在了原地。 这一刻,她才知晓了凯厄斯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一切的亲呢与优待似乎都有理由。 不过是因为长得相仿,不过只是因为长得相仿。 222: 当发束金带的阿尔努万三世被夺走王冠,以叛国的罪名被钉死在城墙上时,血液染红了黄色砖墙,阿尔努万二世的孩子终于夺回了属于他们的皇位。 太阳和月亮同时发生了震颤。 不经世事的王妃提美勒妮丝随着阿尔努万三世的尸体一同被丢入漫漫黄沙。 流沙不断的下陷,阿尔努万三世不断的坠落,提美勒妮丝牵着那已经冰凉的手指同他一道赴死。 两年,发束金带的俊秀少年成为了无发戴冠的少年帝王。 在外人眼里,他不过是个沙漠里的流浪者,抢了阿尔努万子嗣的尊贵地位,端了两年的帝王之姿。 可在提美勒妮丝眼里,他却是那耀眼而闪烁的光芒,他生来就该悬于天际,不该来这地面经历一番污浊。 他是她的丈夫,也是她这辈子唯一的牵挂。 “勒忒,”她在心中呼唤着他的名字,黄沙漫过了她的下巴,逐渐淹没了她的眼睫。 在黄沙里淹没了两年的爱德华嗅到了新鲜血液的味道。 他几乎陷入沉睡,离开了血液,他什么都做不了,只有脑海里不断涌现的画面在支持着他活下去。 求生的本能让他抓住了提美勒妮丝的手,混合着黄沙的血液流入他的口腔,修复着他几乎干涸的内脏。 他丝毫没有顾虑对方是死是活,也没有顾虑对方是谁,可卡莱尔教导他的东西似乎刻在了肌肉的记忆里,让他停下了不断的进食。 血液带来的力量让他燃起了求生的欲。望,他不断的向上攀爬,想要重见那离去已久的光明。 血液不断的流失,提美勒妮丝早已失去了意识,当阿尔努万三世死亡的时候,她的一颗心也随着去了,她只祈求死亡让他们再次相遇。 当爱德华爬上沙漠表面的时候,提美勒妮丝几近死亡。 223: 大概是没预料到会是提美勒妮丝,爱德华愣了愣,逐渐衰弱的心跳让他心底发慌。 原本就没有太多的生命力支撑她存活,再加上血液流失,直接让她命悬一线。 爱德华慌忙的咬破她的手腕,咬破她的肩胛,咬破她的脖颈,不断的注入毒液,只为了让她再次睁开眼睛。 耀眼的白光在他身后炸开。 九位衣裾飘飘的神女虚幻里飞了出来。 “勒忒,我亲爱的弟弟,”她们在他身后呼唤着,“母亲要我们带你回家。” 爱德华没有抬头,他只是专注的将自己的毒液注入提美勒妮丝的身体。 他们相识十几年,因为一场荒唐的事故才再次重逢,可刚相逢却又要别离。 白裙的悲剧女神墨尔波墨说:“勒忒,你们有缘无份。” 爱德华不回答,他紧紧的握着提美勒妮丝的手,这一刻,他才笃定的想:“我爱她。” “我们该回去了,勒忒,”记载历史的历史女神克莉奥说:“所有的故事早已写上了结局,没有人能够强求,她只是个人类,她的命运由不得任何人篡改。” 不顾弟弟的意愿,九位缪思女神一同抬起手来,金色的光辉将爱德华笼罩。 光芒里,属于吸血鬼的特质尽数退化,红发放肆生长,衣服也在一瞬间变成了一件白色的宽大露肩长袍,绣着树叶的束发金带缀在了红色的发间。 随着形象一同改变的,还有属于他的原本的记忆。 那作为众神之王宙斯之子,作为记忆女神之子,作为冥府里掌管记忆的勒忒河水的,暗藏玄机且独一无二的记忆。 九位女神将他围住:“欢迎回来,勒忒,姐姐们都很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 我肥来惹,不要忘记评论鸭,我回归准备完结了,完结后也记得不要取消收藏,让卑微作者赚点小钱钱吧QAQ 老惯例评论前五发红包 第44章 224: 爱德华没有任何能力阻挡, 只能被九个姐姐带上了半空。 提美勒妮丝还是没醒过来。 阳光落在她的身上,模糊了她的苍白,这是爱德华对她最后的印象。 然后他回到了奥林匹斯山, 面见了他的母亲记忆女神谟涅摩叙涅。 谟涅摩叙涅有十个孩子, 九女一男, 九个女儿拥有不同的能力, 可只有勒忒一人继承了独属于她的记忆的能力。 她为这个儿子感到骄傲。 她身着红裙,发佩金叶, 温柔和蔼:“勒忒,母亲很想你。” 属于勒忒的记忆冲淡了他在人间的一百多年的记忆,连提美勒妮丝的脸庞也在他的脑海里逐渐的消失。 他挥挥手,挣脱了母亲埋伏在他大脑里的控制,“我的记忆, 不论是好是坏,都只有我自己能做主, 母亲,请不要再这样做了。” “你和她不会长久,”谟涅摩叙涅揉了揉爱德华的红发,“勒忒, 你是我的儿子, 你需要久驻冥府,这是你的天职,不可违抗,那个女孩注本该在你的怀抱里丧失一切的记忆然后踏入轮回, 可你却夺走了她的灵魂。” 看着爱德华不敢置信的目光, 谟涅摩叙涅狠心道:“你该知道你的父亲有多么痛恨吸血鬼,你和她注定不会有好结果的。” “是我先扰乱了她的命运, ”爱德华握着拳,信誓旦旦道:“那一切就需要由我来收尾。” 225: 当爱德华跪在宙斯脚下,宙斯收回对他的惩罚时,错乱的时空隧道才终于闭合。 提美勒妮丝睁开了眼,独自走完了三千年的路。 若娜消失在了原地,西格恩消失在了凯厄斯的怀里。 三千多年的寻觅,随着记忆之神的归位而有了了结。 库库尔坎不安的鸣叫着,阴谋女神莫里诺厄出现在了凯厄斯的身边,向他报信:“殿下,回地球吧,战争要打响了。” 226: 凯厄斯有些怅然若失,他蹙着眉,库库尔坎拿巨大的蛇头蹭了蹭他的掌心,似乎是安慰。 他问道:“哈迪斯那里怎么样了?” “您亲自去看吧,”莫里诺厄回答道:“我只知道那里乱做一团,您夫人似乎在和他谈什么交易。” 直接去冥府实在是不妥,他只能先回沃尔图里,阿罗和马库斯恐怕已经等不及了。 洛基看着凯厄斯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西格恩是绝无仅有的,当赫尔弥奥涅回归的时候,西格恩就会彻底消失。 如果西格恩彻底消失了,那他做的这一切又算是什么。 对于他而言,从出生开始,一切就都是虚妄。 227: 地球的情况让凯厄斯大吃一惊,战争还没开始,世界已经是一片废墟。 各种反派作祟,将世界弄的乌烟瘴气。 阿罗和马库斯站在钟楼上看着,并不打算伸手摆平一切,或许,这一切也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从前都是遮遮掩掩,这次凯厄斯却是正大光明的站在库库尔坎的背脊上降落在意大利,在战争开始之前,一切的隐藏都显得不那么必要了。 马库斯寻找到了中意的坐骑,阿罗照旧是看戏不嫌事大的样子,他站在了他们两的身边,三人披风摇曳,仿佛回到了三千年前。 他们是最默契的搭档,只要对方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的意思,他们有同样的目标,如同当初剿灭罗马尼亚的族群时那样,他们并肩而立,手持利刃,准备再出发。 奥姆跨越了大洋,又踏上了陆地,几经周折才找到了凯厄斯,他跪在他的脚下:“老师,军队已经就绪,时刻准备开战。” 阴影里,巴里安骑着白马走向了凯厄斯,“殿下,军队已经磨练数百载,随时准备开战。” 双胞胎简和亚历克同样的跪在他脚下:“殿下,沃尔图里的全部信徒已经集结,永夜军团也在沃特拉郊外的庄园里集合了,一切都只等你的一声号令。” 228: 沃尔图里,是他们三个人的全部心血,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三千年来不断努力的结果,可,如果没有宙斯,他原本也不用变成先这样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是宙斯,让他失去了和赫尔弥奥涅相守的机会,是宙斯让他失去了拥有孩子的机会,是宙斯,让他一家不得团圆。 看着列队完整的士兵,他不由的想起三千年前,他还是一国王子的时候,将士们用信赖与倾佩的目光注视着他,他身上承担的,不仅仅是国家的命运,还有着无数个家庭的幸福。 那时,他是为国家,为子民而战,而现在,他是为了自己而战。 他父亲米诺斯王曾问他:“凯厄斯,你知道该什么是正,什么是恶吗?” 他回答:“米诺斯是正,与米诺斯为敌的都是恶。” “强大就是正,弱小就是恶,”米诺斯王纠正答案,“凯厄斯,只有你强大了,才能一直是那个正,只有你强大了,才能维护你所认为的那个正。” 在那个年代,宙斯强大,所以宙斯是正,所有人都要听他的,都要臣服在他的脚边,于是凯厄斯用了三千年来让自己变强,只有他强大到一个连宙斯都要忌惮的地步,才能有一个与之抗衡的机会。 228: 爱德华被母亲囚禁在了奥林匹斯,谟涅摩叙涅说:“战争即将打响,只要你们几个孩子跟我躲在这里,就不会被战争波及,这是母亲最后所能为你们做的了。” 爱德华不愿意在这里躲着,他急切的说:“可提美勒妮丝会随着她的兄长站在父亲的对立面,我不希望他们输,可也不想奥林匹斯沦陷。” “你的父亲不会输,”谟涅摩叙涅说,“他有十足的把握。” “可凯厄斯的军队真的不容小觑,父亲恐怕也很难与他们相较量。” “他有最后的底牌,”谟涅摩叙涅拍了拍爱德华的肩,“他最后的,凯厄斯一定会为之妥协的底牌。” “那是什么?”爱德华好奇道。 “那可是我从你父亲的思绪里窥探的一点信息,正因为这一点信息,我才没有带着你们离开奥林匹斯,神山不会倒塌,属于希腊神族的荣光,永远也不会没落。”谟涅摩叙涅看着远方叹息:“勒忒,我不能告诉你,我只想要我的孩子平安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万字左右完结,隔壁新坑开了,有一章用来试水,依旧男主帅女主美,就是主角们又很冷 《[综英美]巴黎糖果屋》 ○文案○ 在巴黎歌剧院附近有一家糖果店,糖果店深受男人们的喜爱,只是店里每推出一款糖果,世界上就会失去一位妙龄少女,可是却从来都没有人发现这家糖果店的秘密,直到-- 歌剧院里住进了一名相貌丑陋、戴着面具、却学识渊博的音乐天才。 隔壁书店的绅士老板收起了小鹿斑比的犄角。 拥有着整条街道的吸血鬼长老前来收起了房租。 满头绿毛还没有眉毛的剧院小丑当起了糖果店的进货商。 埃及的法老王拿着金色的石板在夜色里慢慢复活。 …… 当糖果机里走出了来自瑞文戴尔的精灵公主,巴黎的狂欢之夜才刚刚开始。 第45章 229: 少见的, 意大利的星空变成了红色,红色的薄暮铺洒在天际,银光闪闪的星子点缀其间。 乱作一团的地球已经没有人有这个闲心来观赏这美妙的夜景, 整个世界唯有意大利的沃尔泰拉这座小镇最为和平。 征战神使俄涅波西塔在奥林匹斯山上吹响了代表战争开始的金色号角, 震撼人心的旷远之声如鼓点落在了每一个人的心间, 不安的情绪充斥了大脑。 神也不愿征战, 可为了保护奥林匹斯山,保护神族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安宁, 他们不得不战。 奥林匹斯山似乎做到了全民皆兵,连悬挂于天际的众星座的星使也领了命令落到了凡间。 连在宴会上添酒的小侍童也披了战甲站在了军队里,众神之巅唯有记忆女神家的十个孩子没有出战。 九位缪斯,一位记忆之神,被留在了奥林匹斯山最安全的地方。 宙斯一向不太关心这十个孩子, 可战前分配众神任务时,却说:“这十个孩子, 是我们奥林匹斯山的根基。” 谁能知道众神之王的内心想法,被父亲忽略了数千年的勒忒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一身银甲的父亲第一次揉了揉他的红发,语气里是少有的温情:“勒忒, 如果我没有回来, 你一定要照顾好你的母亲,照顾好你九个姐姐,我亏欠你们的永远无法弥补。” 他不明白,却仍然乖顺的点了点头:“我会这样做的, 父亲。” 随着众神之王宙斯的一声令下, 神族骑兵踏破云霞,真正的开启了这场注定写入史册的战役。 230: 神驹踏破长空, 大地深处也传来轰鸣,连海洋也掀起了滔天巨浪。 奥姆集结海底四国的全部军队随时待命,波塞冬举着黄金三叉戟,带着数百位由洋流孕育长大的神族站在了浪花之巅。 由巴里安同领的怨灵军队在黑暗里集结,哈迪斯带着亡灵军队站在地狱之门处整军待发。 而由阿罗亲自选拔的拥有特殊才能的数千位吸血鬼也披上了红色的斗篷,解除了多年的躲藏。 时隔三千年,被遣散在世界各地的永夜军团带着强烈的恨意重新归队。 于是,凯厄斯将这场战争命名为弑神之战。 231: 阿罗的坐骑布莱恩幻化成了一头巨狮,马库斯也站在了有一座小山般庞大的雪原银狼的背上,羽蛇神库库尔坎吐着蛇信子嘶嘶的望着天。 战争一触即发。 而墨里诺厄悄悄地潜回了冥府,来到了囚禁赫尔弥奥涅的地方。 三千年来,她都被绑在石柱上,受着烈火焚烧,她的背后是地狱三头犬,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西格恩和若娜消失后,她的灵魂才得以拼凑完整,沉寂了三千年的身躯终于再次苏醒,封印在勒忒河水里的弓箭震颤着与她的灵魂共鸣。 绿眸里倒映着熊熊烈火,消瘦的身躯裹着贴身的黑色猎装,她抬起手来,勒忒河水汹涌激荡,无形的力量召唤着那掩埋在水底的武器,当她蹙眉时,勒忒河水炸了开来,当初用来射月的弓箭击破了封印,从水底升起,最终落在了赫尔弥奥涅的手里。 此时的赫尔弥奥涅,更像是当初的阿特米西亚。 可她还是和阿特米西亚不一样,阿特米西亚孤身一人,没有家人,没有爱情,没有信仰,只有仇恨,年少时受过的屈辱让她变得铁石心肠。 而赫尔弥奥涅握着弓箭,眉目如同阿特米西亚一样冷漠无情,三千年积攒下来的不同情绪将她的头脑冲昏,如瀑的黑发垂在她的后腰,将一把锋利的匕首遮挡。 与她囚禁之地遥遥相对的,是一座被烈火包围的古城。 那是凯厄斯为阿特米西亚建立的,为她屠戮敌军,杀尽俘虏,用情之深,可见一斑。 赫尔弥奥涅突然觉得自己当年所做的一切决定都那么值得。 墨利诺厄站在她面前,淡淡道:“走吧,我带你离开。” 232: 当天神撕破天幕降落人间时,人间百花枯萎,寸草不生。 狂风代表着他们的愤怒,雷霆是他们斥责罪人的长剑,连蕴含着原始力量的大地也在他们浩瀚的力量里龟裂。 吸血鬼军团以堪比雷霆的速度冲了上去,各种特殊的能力齐齐发动,奥姆统领的四国海军在海洋里与洋流孕育的神族打得焦灼,一时间,沃尔图里的势力竟真的堪与天神相抗衡。 阿罗和布莱恩配合的天衣无缝,哈迪斯只得被困在阿罗织就的梦魇里,马库斯强大的实力因为在海上而无法全部施展,和波塞冬的对战却也没有落得下风,而凯厄斯对上宙斯,却是单方面的碾压。 毫无顾忌的他彻底的释放了隐藏的力量。 三千年前,海之锁捆不住他,万钧雷霆杀不死他,夺魂之链伤不了他,三千年后,他的实力更加强势,带着库库尔坎的他没有任何神族能够将他制约。 神王号令天地的权杖被他轻松折断,能够劈碎奥林匹斯山的圣剑也碎裂在了他手里,他双手没有鲜血,身上却有着比谁都重的血腥味。 他是当之无愧的杀戮之王。 233: 他以万钧雷霆为永夜军团开路,而加尔达操控着风暴为军团做盾牌,尽管不在一处,他们却配合默契的仿佛合作了很多次。 永夜军团都是活了三千多年的怪物,他们从未变化,而神族却在衰老。 火焰是吸血鬼性命唯一的终结之法,掌控着天火的火神是神族军队的主要力量,天火亘古永存,连海水也不能将它扑灭。 被火焰吞噬的吸血鬼基本上就没了再活下去的机会,虽然他们的身体坚硬如花岗岩,可火焰还是能轻松的夺去他们的性命。 吸血鬼势力骤减,凯厄斯砍破了宙斯的全部防御,时隔三千年,再次捏住了他的脖颈。 他看着宙斯的眼神没了曾经的怨怼,嗓音却仍然轻蔑与不屑:“你们不是我的对手,三千年前打不过我,三千年后也是如此,奥林匹斯的辉煌已经过去,沃尔图里的光芒将会笼罩一切。” 宙斯一身银甲,虽然一身狼狈,却也没有丝毫恐惧的意思,他拍了拍凯厄斯紧绷的手,“话别说那么早,还有人没来。” 话音刚落,一股强大且灼热的力量将凯厄斯推出了百米外。 凯厄斯站起身来,看向那攻击他的人。 那人一身宽松白袍,中长的金色卷发垂在肩上,精致的五官过分的柔和,蓝色的眸子不参杂一丝情绪,他看上去还很年轻,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可容貌却不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逊色,甚至比古希腊的雕塑更加完美。 如果说凯厄斯的美,是有攻击力的,是奥威尔琴的激烈昂扬,那么那人的美就是柔和的,安静而秀美,仿佛是七弦琴的脉脉音律。 宙斯站在那人的背后,唤他: “阿波罗。” 作者有话要说: 都快完结了,却还是出了新人物,猜猜是谁鸭?? ??? ?? 第46章 234: 那个男孩儿看上去并不善战, 更像是养在皇宫里不经世事的小王子。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继承了太阳神那尊贵的神位。 “你就是阿波罗?”他蹙起眉头,打量着那个看上去有些单薄的男孩儿。 “是的, ”男孩儿开口, 他的声音低沉清润, 像是春日清晨吹落草叶上露珠的柔风, “我就是阿波罗。” 四百年前,年迈的太阳神死去, 阿波罗继位。 只因为阿波罗,所以庇佑着凯厄斯长大的父亲在世界上消失。 他冷哼道:“只有死亡才能带走罪恶,奥林匹斯山的罪孽,都去海姆冥界赎吧。” 黄金圣剑劈开天幕,缓缓坠落。 这是库库尔坎鳞甲融化铸成的圣剑, 融合了风与光的力量,自征战以来, 从无败绩,能让凯厄斯召唤出这把剑,就说明得到了他的认可。 阿波罗没有一点讶异,也没有一点担心, 他手心汇聚能量, 一把散发着光芒的淡金色长剑自地心钻出。 那长剑融合了太阳的强势光芒,凯厄斯在那光芒的照射下,浑身闪烁着钻石般的光芒。 他瞳孔一震,那是他父亲太阳神的佩剑。 他很是气愤, 眉头紧皱:“你竟敢盗取我父亲的佩剑。” 阿波罗握住剑柄, 神色淡淡:“与你无关。” 到底是点燃了凯厄斯的怒火,几乎是没有预兆的, 一股庞大的能量将阿波罗轰出了几百米开外。 宙斯目光里含着悲悯,仿佛是在看凯厄斯,又仿佛是在看阿波罗,到底是在看谁,他恐怕自己也分不清。 235: 阿波罗实力强大,到真不愧为奥林匹斯山第一战神。 这边凯厄斯和阿波罗打得惊天动地,另一边的战势却不容乐观。 马库斯被波塞冬打得无力还手,阿罗也身陷哈迪斯的地狱火焰之中,人与神,存在着天大的差别,神族到底还是占了与生俱来的优势。 原本和平的世界,在这场战争里被毁的彻彻底底。 土地变的贫瘠,万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死去,人类的灵魂挤满了海姆冥界的殿堂。 由爱琴海水铸造的月亮没了哈迪斯的支撑,化作了磅礴暴雨回到了干涸的海湾。 阿波罗的实力,原本不配和凯厄斯相抗,可他却持有太阳神的佩剑,那可是开辟鸿蒙的圣剑,只要阳光仍在,阿波罗的力量就不会衰退。 可与天地同生的太阳神离开了,灼热的阳光也没了力量的支撑,仅剩不多的热量化作了阿波罗的神力,注入了圣剑,用来打败凯厄斯。 太阳逐渐的落下,卡在半山腰,漫染的云霞,仿佛照应了古老预言里的诸神黄昏。 236: 阿波罗从出生开始,就被训练着成为一名战士,他从小就知道,有一名强大的敌人等着他去斩杀。 他的父亲宙斯告诉他:“你必须杀死凯厄斯,哪怕与他同归于尽。” 他不知道对方犯下了什么样的罪孽,他只知道,这是他必须做的,所以当战争一开始,他就没有隐藏过一丝实力。 他和凯厄斯攻击手法有很大的不同。 凯厄斯从小就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他知道从哪里攻击最能致命,阿波罗却不懂这些,只能一味的闪躲。 战场的一角,突兀的生出了一团一人高的黑色浓雾,墨利诺厄就从这团雾里走了出来。 赫尔弥奥涅紧随其后。 血液溅上了她的甲胄,比三千年前还要浓郁的血腥味钻入她的鼻腔。 四处都能看到断肢残骸,一个神将的脑袋顺着土坡滑落,缓缓地滚落在她的足边。 这颗头颅有一副好看的面孔,不瞑之目却让它显得狰狞。 她低头瞥了一眼,用鞋尖随意的,像踢一个球一般,将它踢出几米开外。 灼热而炽烈的火光猛然向赫尔弥奥涅袭来,墨利诺厄挥挥手,火光散去,只余一丝黑烟。 赫尔弥奥涅急切的搜寻凯厄斯的身影,可身侧涌来的神将却总是一次又一次的阻拦她的动作。 墨利诺厄微微蹙眉,双手撑开能量屏障,将她护住。 远方巨大的能量冲击夺走了赫尔弥奥涅全部的注意力。 她的金发爱人凌驾于高空之中,以上位者的姿态俯视着同他较量的少年。 少年面相柔和,眼底却积聚杀气,口中默念铭文,阳光就在那一刻暗淡了下来,庞大而猛烈的力量从高悬的太阳里喷涌而出,汇聚于少年右手的圣剑里。 他年纪还小,操控不了如此庞大的力量,可为了杀死凯厄斯,即使耗尽生命,他也要搏上一搏。 237: 凯厄斯见阿波罗使出了全力,便也在掌心汇聚着能够将他一击毙命的能量。 赫尔弥奥涅从未见过那个少年,可看那一头飘逸的淡金色发丝,如同阳光般柔和的五官,修长的身姿,熟悉的灵魂能量,她便知道他是谁。 三千年前,他从她的腹部被剥离时,她就在他的身上留下了自己灵魂的烙印。 她挚爱的两个男人在空中进行着绝杀。 “别杀他,”赫尔弥奥涅嘶吼道,她不过是普通人的身躯,在这场战争里显得格外的渺小与脆弱,几百米的距离对于吸血鬼来说很近,对她这个普通人来说却很远,她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冲到他们之间阻止这场战争。 她在人群里耗尽了力气的奔跑,绝望的看着凯厄斯手心汇聚起足够击杀阿波罗的力量。 不论任何一方受伤都是她所不想看见的,黄昏里,她看着凯厄斯,撕心裂肺的吼道:“他是你的儿子。” “他是你儿子,别杀他。” 238: 半空中,两个人具是一愣,凯厄斯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扭转手腕将无法挽回的强大能量甩到了另一方的空地,而阿波罗刺出的长剑却没能收回来。 太阳神的圣剑,开辟了鸿蒙,为这个世界带来了光明,驱散了一切的邪祟,它的力量是世间最强大的,没人能扛下这一击,连强大如斯的凯厄斯也不行。 黄金的圣剑刺入他坚硬的胸膛,如石头般冰封的心脏碎裂了,淡金色的发丝在半空中飘扬,从空中落下时,他眼里只有错愕。 原来,他也有血亲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凯厄斯喜提鹅子一枚 第47章 239: 强大的力量震裂地表, 飞扬的尘土里,两个金发的男人自天际坠落。 凯厄斯看着阿波罗与他如出一辙的淡金色发丝,心想, 他眼睛嘴巴像自己, 眉毛鼻子像赫尔弥奥涅, 可两个眉眼凌厉的人, 居然能生出这么个五官柔和的孩子,难怪一点也没看出来。 阿波罗从小在奥林匹斯山长大, 所有人都说宙斯是他的父亲,而他的母亲只是个欧罗巴的牧羊女,在他年幼时就死了,他想,神王那么多个私生子, 能生下他似乎也很正常。 可他没有一点像宙斯,一点也没有。 原来, 当了这么多年的神王之子,竟然是假的。 失望吗?似乎并不。 难过吗?似乎也没有。 只是,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他的父亲偏偏是个无恶不作的罪人。 为什么偏偏是一个他注定应该杀掉的人。 240: 赫尔弥奥涅冲到凯厄斯身边跪坐, 绿色的眸子里盈满了泪水, “凯厄斯。” 千言万语,难以言叙。 凯厄斯注视着她,猩红的眼里只有她一人的身影,他嗓音轻颤:“是因为他吗?” 因为他, 身躯坠入地狱, 灵魂却经历三千年的流浪。 是因为他吗? 为了保护他,所以只能默默承受一切压迫。 赫尔弥奥涅吻了吻凯厄斯的手心, “是。” 凯厄斯握紧了她的手,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在你出征的那天发现的,”赫尔弥奥涅回答,“一直没能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你。” 圣剑里蕴含了阿波罗全部的力量,凯厄斯倒地不起,伤口附近的肌肤爬满了裂纹,赫尔弥奥涅的泪水顺着凯厄斯的手滑入衣袖,凯厄斯安慰她:“别哭,我不会有事的,我可是太阳神的儿子,只要太阳的光辉还没散尽,我就永远存在。” 241: 阿波罗耗尽全力后连站稳都难,他跪坐着看着不远处相拥的,他真正的父母。 “爱情很重要吗?”他迷茫的自言自语。 宙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边,他站在他身后,看着远处的赫尔弥奥涅,他沉默良久。 “你母亲很爱你。” 阿波罗漠然一笑:“是吗?” “三千年前,我们杀不了凯厄斯,所以拿你的母亲的性命作为要挟,而你的母亲毫无畏惧,却只求我们放过她还未出世的孩子。” “因为一直被囚禁,所以身体很虚弱,而你的出生更是耗尽了她全部的生命力,她的灵魂碎成了无数片落在了世界的各个角落。 “为了不让其他人知道你的存在,我们编造了很多的谎言,多到我们自己也数不清。” “阿波罗,他们没有错,错的是我,一切都是我的罪责。” 242: 世界诞生之初,混沌且充满邪祟,太阳神开辟鸿蒙,带来光明,创造神族,又与大母神伊西丝诞下唯一的儿子凯厄斯。 邪祟不能消灭,只能寻一个完美的活体容器储藏并封存。 于是当时还未成年的凯厄斯主动请缨,要求以自己的身体做容器储存那邪祟。 作为太阳神与大母神的独生子,他是超越父母的强大存在,他创立了希腊众神,为了让他们更好地生存,还为他们发明了语言和文字。 他在奥林匹斯山上封存了他的一部分思想,引导着希腊众神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实现一切。 安排好一切后,他便成了那消失在天地间的混沌、邪祟的载体。 他出生时就是最高贵的太阳神之子,纵使一身污浊,也受那芸芸众生敬仰。 可虽然他到底还是控制不了身体里的混沌与邪祟,化身为了无人能敌的邪神,毁灭了他自己创造的一切。 太阳神为了保护他,耗尽了大半的力量将他送去了克里特岛,以米诺斯王的孩子再次降生,只希望千百次的轮回可以洗去他身上的罪恶。 可谁能料到,他竟然化身为了永生的恶鬼,并被永远的禁锢了灵魂。 全部的邪祟与恶念由他一人承担,并在数不清的年岁里慢慢的削减。 243: 可奥林匹斯山上诸神却收到了他在转世前留下的预言: “太阳神的孩子将会毁灭世界,只有罪人的儿子才能结束一切,带来新的希望。” 所以宙斯只得前往米诺斯,以莫须有的罪名敕令他永堕黑暗。 同年降生的命运之子,赫尔弥奥涅给他取名为阿波罗。 凯厄斯不能由任何人杀死,除了阿波罗。 他当了三千多年的邪祟储存罐,赫尔弥奥涅为他洗去罪恶,可当他成为那罐子时,就注定只有破碎这一个下场。 阿波罗已经分辨不清什么才是真的,什么才是假的。 他说:“还有什么意义吗?” 他一生活在谎言里,是真是假还有什么意义。 244: 在圣剑没入凯厄斯胸膛的那一刻,奥林匹斯山上封存多年的思想回到了凯厄斯的大脑。 他记起了他作为神的全部的记忆。 他早在三千年前就安排了自己的死亡,这三千年,一切都在他超前的安排下井然有序的进行着,除了赫尔弥奥涅。 他并没有预见自己的爱情。 一道记忆让他成为了另一个人,想起三千多年的经历,心底却是怅然若失。 他费力的抬手抹去赫尔弥奥涅的泪珠:“宙斯会送你前去轮回,你会得到新生。” “我不去,”赫尔弥奥涅拒绝道,“如果没有你,那我宁愿没有来生。” 凯厄斯唇角微扬,撒了人生里最后一个谎:“解决一切,我会陪你一起。” ——“那你还会记得我吗?” ——“我会。” 245: 轮回之门不等人。 宙斯带着赫尔弥奥涅离开战场,赫尔弥奥涅问:“他活不久了,是不是?” “你们会再见面的,”宙斯这样回答:“他很爱你。” 凯厄斯的声音被神力托送上天际,“当万物复苏,日月同辉,世界焕然一新,陆地上开满金色花时,我们会再见面。” 宙斯加快了速度,很快的,赫尔弥奥涅就再也捕捉不到凯厄斯的身影。 246: 凯厄斯费力的站了起来,他拔出胸膛上的长剑,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阿波罗,笑道:“我曾经想过你会是什么模样。” “可你却比我想象的更完美,奥林匹斯山就托付给你了,你会是位优秀的君王。” 阿波罗嘴唇轻颤,却没说的出来一句话。 “我没什么挂念的了,唯有你的母亲,一直让我放心不下,我亏欠她太多,若你遇见转世的她,请代我照顾好她。” “就当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的最后嘱托。” 阿波罗眼底泛红:“你为什么不亲自做这些,比起一个并不熟悉的孩子,她更需要的是你。” 凯厄斯苦笑:“我恐怕,活不到那个时候。” 247: 因这一战,地球几乎覆灭。 月亮淹没在了爱琴海,太阳也燃烧殆尽。 凯厄斯用着最后的神力飞向天空,看着这个一片狼藉的世界,他内心苦涩。 阿波罗站在地上仰望着他的父亲,明明曾经对他深恶痛绝,此刻竟觉得他的背影看上去英勇而伟大。 他突然意识到了那半空上的男人要做什么,却再也没有能力阻止。 脱口而出的,是一句撕心裂肺的: “Dad.” 凯厄斯唇角微扬,他最后看了一眼赫尔弥奥涅离开的方向,深情而决绝。 忍着无垠的疼痛,他伸手挖出了自己的两颗眼球。 两颗异色的眼球,一颗海蓝,一颗猩红。 海蓝的一颗放大无数倍,升上天空化作了冰冷的月亮,猩红的一颗膨胀着升上天空化作了灼热的太阳。 日月交相辉映,照亮了这个破败的世界。 灵魂消散前,凯厄斯喃喃:“赫尔弥奥涅,日月代替我爱你。” 然后,他的身躯无限的放大,躯体化作陆地,骨骼化作山脉,发丝化作森林…… 最终,他的心脏落在了米诺斯旧址,化作一座死火山,火山口长了一株粗壮的树。 树上开满了金色花。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个番外(大概,感觉还有一些东西没有交代清楚) 我们流浪是HE这点请大家放心,快完结了,还是没到四百收藏,我想哭了,麻烦路过的小可爱伸出小圆手收藏一下啊 第48章 248: 奥林匹斯的神族死了大半, 宙斯退位,阿波罗成了新任的神王,勒忒也被放了出来, 联手九位缪斯女神重建奥林匹斯山。 阿罗和马库斯带着余下的吸血鬼族群回到了沃特拉, 而提美勒妮丝却在战争后不见了踪迹。 洛基成了海姆冥界的守门人, 只为了等一个永远也不可能回来的人。 被战争波及而死亡的人们被哈迪斯送回了人间, 而勒忒则消除了他们的全部记忆,奥姆领着海底四国回了海洋, 波塞冬陷入了沉睡。 远古神祇逐渐的消逝,那些古时候的故事,除了奥林匹斯,便再也没有记载。 249: 吉尔伽美什在一个清晨来到了米诺斯的旧址,看着被当作考古遗迹挖掘出来的米诺斯王宫,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时隔三千多年,克里特岛从海上霸主变成了一个安宁的海上小岛, 岛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海风吹拂,却再也没了浓郁的葡萄酒香。 吉尔伽美什站在火山口取了一捧尘土,口中默念铭文, 强烈的太阳的光辉在他掌心汇聚, 与那挂在天空上的太阳不同,这股力量磅礴却温润,仿佛是年迈老者的关怀。 一股巨大的虚影在吉尔伽美什背后涌现。 虚影是个男人,金发戴冠, 一身金色铠甲, 手握金色长剑,有着和凯厄斯相仿的面貌, 和旷古绝今的强大实力。 那是第一任太阳神,凯厄斯的父亲,被吉尔伽美什吞噬后就再也没了踪迹的远古大神。 他将全部的力量都灌注给了吉尔伽美什,火山里传来了与之相应的能量涌动,开在一旁的金色花随风摇曳,仿佛受了什么保护似的,没有因为这股庞大的能量而凋谢。 在温暖的金色光芒里,尘土凝聚成形体,一个健康的婴儿出现在了吉尔伽美什的掌心。 婴儿长着稀疏的金发,一双如爱琴海般透彻的蓝色眼睛里倒映着天空。 虚影凝视着这个婴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随后便随着能量的流逝消散在了半空。 250: 吉尔伽美什将这个不哭也不闹的婴儿带去了英国,放在了一户普通家庭门口。 这户家庭里住着一对没有孩子的夫妇,在确认这个孩子没有父母之后,他们领养了这个孩子。 说来也奇怪,在这个孩子到来的那天,这户家庭门口突然长了一棵棕色的树,树上开满了金色花。 于是他们为这个孩子取名为哈蒙,寓意是来自太阳的热量。 这个孩子果然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十分阳光,为这个家庭带来了不少欢乐。 与此同时,遥远的法国,也诞生了一名女婴。 251: 勒忒最后在赫梯的旧址找到了提美勒妮丝。 那时,她正坐在破败的城墙上仰望着太阳。 勒忒犹豫了很久,也没有上前打扰。 因为是吸血鬼,所以在炎热的阳光下,她冷白调的皮肤闪烁着钻石般的光芒。 十六岁的精致面孔看着年轻,却没有一丝少女的气息。 她活了三千多年,早就对什么都没了期待。 她爱慕的丈夫死在了她身下的城墙上,她依赖了三千多年的兄长也离开了这世界,她一生最爱的两个男人都离她而去,接下来的漫长人生,似乎都没了意义。 勒忒踏着黄昏出现在了提美勒妮丝的面前。 张扬的红发用一条绘着树叶的金色发带束起,露肩的白袍上用金线绣着冥界的勒忒河。 他在她足边跪下,深情而虔诚:“提美勒妮丝,吾妻。” 逆光里,她金发耀眼,笑容如同三千年前一样灿烂。 252: 哈蒙十七岁时就考入了剑桥大学。 他成绩优异,也获得了许多竞赛的奖项,他热爱运动,也热爱音乐,他是个完美的学生,没人能挑的出他的缺点。 而比其他的学业,更为耀眼的是他的颜值。 他留着一头热烈金发,时而梳个大背头将刘海固定在头皮,时而随性的用一根黑色的皮筋将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啾啾,时而绅士,时而少年。 伊娃下了飞机后,就遇见了这位看着有些冷漠的学长。 哈蒙是在老师的带领下来机场接法国的新生的,为了接这批学生,他已经百无聊赖的等了五个多小时。 老师告诉他还差一个学生就满了,让他耐心,可他却按耐不下爱动的心。 刚准备溜去买瓶水,就看见了一位穿着白色长裙的少女。 少女黑发绿眸,冷调的皮肤看上去有些微微的病态,微微下垂的眼睫看上去似乎是因为初到异乡有些离愁别绪而惆怅。 她一抬眼,便看见了他。 四目相对,虽然从未见过,却有着莫名的亲近与熟悉。 哈蒙看着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绿眼睛,心跳瞬间加速。 他想,他似乎,对这位不知姓名的少女一见钟情。 253: “我是伊娃,伊娃·摩勒。” 少女站在法国学生中向他伸手。 哈蒙有些紧张的握住了伊娃的手,笑容却压根儿掩盖不住:“你好,我是哈蒙,哈蒙·沃森。” 伊娃有些意外,这位学长不笑时,带有攻击性的五官使他看上去有些冷峻,还有些不好惹,可他笑起来时却如同阳光般纯真热烈。 他耀眼到让人难以忘却。 在老师的带领下,伊娃上了学校派来的大巴,哈蒙是最后一个上车的,那时车上还有不少空座,但他却走到了她的身边,礼貌的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伊娃点头应允,于是一路热聊。 254: 在开学之后,伊娃发现了这位学长更多的优异之处,就像许多同学说的,他完美到无可挑剔。 也许是有意,也许是无意,她参加了他填报的社团,于是他们见面的机会更多,聊天的内容也更加广泛。 就这样相处了几个月,他们变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直到一个午后,她亲眼撞见一个同年级的同学向哈蒙告白。 她心里有些难受,虽然知道哈蒙在学校里很受欢迎,有很多女生喜欢他,但是亲眼目睹还是有些难受,她知道,自己喜欢他,如同那些女生一样,却也和别的女生不一样。 她的喜欢,有发自内心的真实喜欢,也有来自脑海深处的莫名指引,就好像是她的身体,她的神经,都在热切的告诉她,他们本就应该在一起。 于是在哈蒙苦恼的不知如何解决的时候,她头脑一昏,快速的走过了人群,来到了哈蒙的面前,将手中的书本塞到了他怀里,用着责怪的语调质问对方:“亲爱的,原来你不陪我吃午饭就是为了她?” 哈蒙一愣,随后结结巴巴的否定道:“没,不是,没有……” 看他半天也没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伊娃的思绪已经回归了正常,她突然觉得这样有些丢脸,便丢下了一句:“算了,我去上课了。” 末了,还没忘记抢走仍在哈蒙怀里的书。 255: 然后大概有五六天,她都躲着没敢见哈蒙。 哈蒙打来的电话她也全部没接,短信看了一个没回。 她还在为当时的冲动而感到懊恼,如果哈蒙不喜欢她的话,那她真的就丢脸丢大发了。 于是她闷头醉心于学习,再也没理过哈蒙。 一周后,她被哈蒙堵在了图书馆门口。 哈蒙还是往常一样帅气,伊娃大概能想到他要说什么,便率先堵住了耳朵闭上眼睛,转头就走。 哈蒙被气笑了,习惯了温柔安静的伊娃,却没见过这样的可爱模样。 他从背后单手环住了她的腰,空出来的那只手趁着怀里的人愣神时拿下了那捂住耳朵的手。 于是他低头,在她耳畔小声道:“伊娃,可以做我的舞伴,和我一起参加校园舞会吗?” “你找我来,”伊娃浑身发热,不敢回头与他对视,声音扭捏:“就是为了说这个?” 哈蒙轻声笑了,他轻轻的吻了吻伊娃的耳垂,低声告白:“我喜欢你。” 短短的一句话,却让伊娃的灵魂感到发烫,贴合在一起的身躯仿佛本应该就如此紧密。 “我,”她突然没了勇气回答。 哈蒙说:“你只需要回答我愿意还是不愿意。” 也许是感受到了她背后的哈蒙同样炽烈跳动的心跳,晚风吹走了她最后的顾虑,她鼓起勇气回答:“我愿意。” 哈蒙舒心的轻笑仿佛是最好的回应。 伊娃从来没有这样热烈的喜欢过一个人,哈蒙时而冷淡,时而阳光,在她心里,哈蒙就是冷漠和温柔之间最完美的契合点。 她想,大概在回答愿意的那一刻,她的一生都有了答案。 256: 流浪三千年的灵魂终于有了归属。 日月交替,每一缕光,都是凯厄斯曾经承诺的永恒的爱。 一夜之间,英格兰的土地上长满了棕色树,树上开满了热烈的金色花。 ——END—— 作者有话要说: 唔,终于完结了,不容易啊,撒花撒花。 讲点完结感言:开这篇文的时候,其实我都没有想好男女主是谁,只是觉得流浪这个词特别有感觉,可后来,写着写着,当一切都在脑海里面建立起来的时候,似乎又不是那么个意思了,我是个没有大纲的人,唯一确定的只有男女主角之间永恒的爱,整个故事只有爱情这么一条主线,其他的一切都是薄弱的,我很感谢追着文,直到完结的读者,感谢每一个曾经留过评论的小天使,没有你们的支持,我绝对写不到完结。 这篇文并不完美,但是写完的时候我却有些沾沾自喜,再次感谢所有支持过本书的小可爱,也请你们看完不要删,给我留点收藏,我想来个完结V赚点做封面的钱。 还有,请生姜小天使来微博私信我领奖,感谢你从头到尾的支持和鼓励,也感谢你的每一个评论和地雷,你是我完结的最大动力,超级爱你,么么啾。 然后,卖个安利:隔壁新坑《[综英美]巴黎糖果店》了解一下(尔康手) 在巴黎歌剧院附近有一家糖果店,糖果店深受男人们的喜爱,只是店里每推出一款糖果,世界上就会失去一位妙龄少女,可是却从来都没有人发现这家糖果店的秘密,直到-- 歌剧院里住进了一名相貌丑陋、戴着面具、却学识渊博的音乐天才。 隔壁书店的绅士老板收起了小鹿斑比的犄角。 拥有着整条街道的吸血鬼长老前来收起了房租。 满头绿毛还没有眉毛的剧院小丑当起了糖果店的进货商。 埃及的法老王拿着金色的石板在夜色里慢慢复活。 …… 当糖果机里走出了来自瑞文戴尔的精灵公主,巴黎的狂欢之夜才刚刚开始。 爱所有小天使,我们下本见。